“乖乖乖,那是自然,我们阿婳这么好,谁舍得责问你。”卫夫人安慰着卫温婳,斜着眼瞪卫庭轩让他少说话。
卫庭轩快要被这对见识少的母女气死:“你一个会武功的,就被人划了那么几道浅口子就在这哭得要死要活的,你要脸吗?”
“南宫曜当真十分看重那位姑娘?”卫朗因为身体抱恙并没有参加那日的生辰宴,所以对实况不了解,对廉夜安的认识也只是从妻子口中几句抵毁人的碎语。
卫庭轩伏在卫朗耳边说了句,卫朗脸色立即大变,气得小胡子直抖,指着卫温婳还没骂出口就有下人来通报,南宫夫人和南宫曜来访。
卫朗和卫庭轩脸色顿时都不好了,卫朗怒瞪了卫温婳一眼,甩袖离去。
待客厅中,气氛十分压抑,南宫曜并没有怎么插话,都是两家长辈在谈话,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极大的不适。
“说是女孩子家家之间的打闹,但令媛这打闹未免太狠了,把我家孩子打得现在一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个不能开口说话。我现在一想到那两孩子就……”南宫夫人掩面小声哽咽起来。
卫朗面色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阿婳没有轻重,她也已经在房中反省了,夫人你看,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翻篇?”
卫朗也知道这样说有点不要脸,但卫温婳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他总不能把人推出去。
“翻篇?”南宫曜这时开口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讽刺的话,冷笑:“难道只有令千金是大人的掌上宝?而我的安儿,就该被令千金出言抵毁,被殴打重伤,还要不吭一声?”
南宫曜抬眼看向卫朗:“安儿亦是我南宫曜细心呵护,捧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珠玉,我都不舍得动的人,被令千金这般欺辱,卫大人一句反省、翻篇,就要让安儿自己喝苦水,未免欺人太甚。”
饶是阅历丰富的卫朗也抵不住南宫曜逼人的气势。
“阿曜,能否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放过卫家。”卫庭轩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请求。
南宫曜沉了沉目光,身上的气势敛去了一些,开口:“卫兄不必担心,你与令尊行事向来坦荡,我不会无顾开罪卫府,此次前来只是来为安儿讨个理,令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言外之意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动卫家,但卫温婳必须付出代价。
“是是是,这是自然。”卫庭轩得了承诺才彻底放下心来,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我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付出代价?”卫温婳这时候跳了出来,梳了一个明显和刚刚不同的发髻,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还有细致地化了淡妆。
卫温婳一进门就跑致到南宫曜面前,红着小脸娇羞道:“阿曜哥哥,阿婳帮你好好惩治那个心怀不轨的女子,你高不高兴呀!”
“庭轩快把人带下去!”卫朗真想扇醒女儿的美梦,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万一这杀人不眨眼的鬼将军被气得直接随便按个罪名给卫府,那卫家就完了。
“快滚回房间。”卫庭轩上前拉开卫温婳把她推在姗姗来迟的卫夫人身上。
卫夫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一味维护女儿,指责儿子:“你干什么!这是你妹妹,她想见一下南宫公子怎么了?”
真是一对疯母女!卫朗心里憋气,怒吼:“来人,快把夫人小姐带下去。”
“且慢。”在几个小厮连手要将卫温婳母女强行带走的时候,南宫曜慢悠悠地开口。
卫温婳立即就笑开了,跑过去娇羞地扯住南宫曜的衣角,她就知道她的阿曜哥哥不是来问罪的。
南宫曜起身长袖一甩就把卫温婳整个甩在了地上,在卫温婳怔忡的时候,冷淡地开口:“卫姑娘,请自重。”
“阿曜哥哥……?”在卫温婳构造的美梦中南宫曜从来不会这么粗暴对她的。
“卫姑娘,请慎言。在下与姑娘并不熟识,这般亲昵的称呼不合体统。”南宫曜从来就没答应过卫温婳说的每一句话,他不想也不屑。
“阿曜哥哥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阿婳了,你是不是被那个坏女人给迷惑了?”卫温婳的美梦被南宫曜冷淡的话语中一点点破碎,抓着仅剩的一点,爬到南宫曜身边抓住他的靴子,像是在抓住什么希望。
南宫曜毫不怜惜地将人踹开,眉眼间多了几分冷冽:“卫姑娘,在下自认从未和你有过任何牵扯,对你也绝无半分情意,不知是哪些行为令卫姑娘产生错觉,在下一定注意。”
冷冽的目光直击卫温婳的内心,南宫曜继续说:“只是,你要再敢对安儿动手,便依了我在军营中的规矩哪只手动的人就砍哪只,若是嘴巴不干净,便割了你的舌,还请卫姑娘好自为之。”
南宫曜说完压根没去看卫温婳死灰一样的脸,转身对卫朗揖了一礼,道:“请卫大人记住自己所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
“好,两位请慢走,庭轩送送。”卫朗听南宫曜要走稍微定了定心。
卫庭轩送两人到门口,南宫曜主动开口:“卫兄,今日叨扰了,请留步。”
卫庭轩点头:“难得见你头一回这么有血有肉,这次是卫温婳过分了,果然流着的不是卫家的血,不能跟卫家人一条心。”
卫温婳是卫夫人嫁过来时带着的遗腹子,卫夫人的亡夫为救卫朗而死,卫朗当时发妻己死五年便将现在的卫夫人娶为续弦,优待两母女,却没想把恩人的女儿养成了这副性子。
南宫曜拍了拍卫庭轩的肩膀以示慰藉。
卫庭轩笑了笑:“什么时候摆酒啊,我等着沾喜气呢。”
“快了,下月。”南宫曜神情柔和了几分。
卫温婳最终被用家法鞭责二十,任卫夫人怎么求情,卫朗手上的力度都没有减弱过,是他的过分溺爱才导致恩人的女儿这般蛮横不讲理,趁现在还小,他必须要纠回来。
只是卫朗的良苦用心在卫温婳母女眼中就是狼心狗肺。
卫夫人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拿着手帕哭哭戚戚,一边骂:“当初要不是你爹,他早就没命,他怎么能对你下这么大的狠手呢,真是瞎了眼,你爹要知道他这样对我们,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就是卫夫人从下对卫温婳灌输这样的话,卫温婳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地向卫家索取无尽的好处,这都是她应得的,就像她第一眼见到被卫庭轩带回府中做客的南宫曜,就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她应得的一样。
卫温婳趴在床上愤恨的说:“看他死后还有没有脸见我爹!”
“还有那个贱人廉夜安,不知耍的什么狐媚手段,迷了我阿曜哥哥,我一定要撕了她的假面孔,让阿曜哥哥回到我身边,今日我所受屈辱,他时一定要她百倍奉还,我要用鞭子一下一下抽花她的脸!再把她卖进娼尞妓馆里成为最下贱的妓奴!受尽折磨!哈哈哈哈哈。”卫温婳面容扭曲,面色狠恶,像极了地狱里魍魉。
“对,没错!谁让她强我们阿婳的人,真是个野蛮下贱的乡野人!”卫夫人附和着卫温婳。
两母女又将各种狠毒的话骂了一遍,最后卫温婳软着声音道:“娘,我饿了。”
“好,娘去让厨房煮些燕窝让你垫垫肚。”卫夫人宠溺地点了点卫温婳的鼻尖,转身出了房间。
卫温婳想着今天南宫曜的冷言冷语,心就刀割一样的疼,再想到南宫曜对廉夜安的维护,嫉恨的种子在她心里迅速生根发芽紧紧缠绕着她整个心脏,咬牙切齿的喃喃:“廉夜安!你等着瞧!”
这时房间吹进一阵风,风晃动了蜡烛,卫温婳以为是卫夫人回来了,唤了几声都没人应,卫温婳半撑着身体去看,就看到一道鬼魅一样暗紫色身影伴随着清脆的铃声闪现到她面前。
是一个披着长长紫色斗蓬,带着帷帽的身材娇小的人。
宽大帽子下的嘴角微微上勾,斗蓬人没有开口,屋内却响起清冷空灵的女子声音。说着:“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哦。”
斗蓬人抬起了头,露出一双幽蓝色,像眼镜蛇一样紧盯着猎物的眼睛。
卫温婳一对上那双眼睛就双眼抹黑,再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