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回忆如潮水一样涌来,廉夜安一头磕桌子上,无地自容。
没想到喝醉酒的自己会做出那么多蠢事,连跑路这种事都做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怂。
想到自己无理取闹的廉夜安只想滚回床上持续自闭,而南宫曜的百般纵容都让廉夜安原本动摇的心更加急促不安。
南宫曜到底是怎么想的!廉夜安猜不透,南宫曜是个负责任的,廉夜安以为看在死去的洛夫人的面上南宫曜定会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三,但事实证明,事情地发展方向和廉夜安所设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又想起桥上那一吻,廉夜安心跳砰然,思绪混乱,本就剧痛的头,这时就想有辆拖拉机在里面轰隆轰隆的,理不出一个所以然。
“啊,啊,啊,啊……”廉夜安头一下一下地磕着桌面,不着调地练着美声,以释放胸腔中堵塞的情绪。
小昭端着一碗醒酒汤推开房门就看到他家小姐在不断地用头撞桌子,口中还念念有词。
小昭惶恐了,怎么办!她的小姐好像醉酒后变得更傻了!
梳洗过后,廉夜安一口闷掉醒酒汤,清清爽爽地恢复了精神,坐在梳妆镜前,小昭给她挽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发形,正疑惑着呢,小昭就给她解答:“小姐已经成年,不可再梳小女娃的发髻,这少女的妆发讲究些,不像之前的随意,小姐且耐心等会儿。
还有便是从今天起,小姐可要知言慎行,不可再胡来。”
对于小昭中途话题跑偏教育起自己的行为,廉夜安默默竖起中指,并表示不屑。
“小姐,走吧,夫人她们正等你一起用早膳呢。”小昭放下梳子说。
“噢。”廉夜安嘴上是应着,动作却磨磨蹭蹭的。
“小姐?”小昭站在一旁疑惑。
廉夜安现在内心十分的纠结呀,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南宫曜,要真是她想的那样,她要怎么办,若不是,那南宫曜那个占有欲十足的吻又该如何解释。
脑容量严重不足的廉夜安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耷拉着双手趴在桌前,无精打彩的。
抬起眼皮去瞅小昭,嘿嘿干笑了两声,说:“要不你去帮我说说,就说我酒还没醒,身体难受,想在房间里休息。”
“小姐可是因为昨晚他们说得那些碎语心里不痛快?”小昭见廉夜安心情确实不佳,以为她是心里真难受。
“那倒没有。”廉夜安压根没把那件事放心上,小昭不说她都快忘了,见小昭一脸的担忧样,长叹一声,深沉道:“你不懂。”
小昭:……
最后廉夜安还是没去前厅,在房间里做了半天思想建设后,还是决定去找南宫曜问问清楚,离女主出现还有一年半,她总不能天天躲房间里不出门吧。
只是……
廉夜安躲在南宫曜院中的假山后面,偷偷摸摸地观察着书房的动向。
“关键时刻怎么能怂呢,上啊,廉夜安。”廉夜安抠着树皮,一边小声地逼逼。
这时候刀牙从书房里走出来,廉夜安脑子还没转过来呢,身子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一个闪身就躲进了假山里,这一躲廉夜安觉得不对劲啊,她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躲啊?
这么想罢,廉夜安立马有了底气,钻出假山,作模作样地理了理衣领,迈着坚定的步伐向书房走去。
藏着暗处的时一和时七无语地看着廉夜安这一连串的反应。
时七看着廉夜安傻里傻气的行为眼直抽抽,从心底是抗拒廉夜安这个未来主母的。
时一显然看出时七的心思,如兄长一般轻声劝道:“莫要乱想,我们只管将人保护好便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戴罪立功。”
时七撇着眉峰,一脸的不愿:“我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她原不原谅于我无关。”
在时七心里只有大气坦荡,聪敏过人,心有谋略的女子才配得上天下独一份优秀的主子。
他一想到自己未来的主母会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家子气的女子,就为南宫曜感到惋惜。
时一无奈,时七的锐角太锋利,不磨磨,往后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廉夜安半天的心理建设在离书房越住就越脆弱,就在离书房两步远的时候彻底垮掉。
整段垮掉。
廉夜安急躁地搓着帕子来回踱步,满脑都是:万一南宫曜回答是怎么办,难道要和大女主抢男主,那她会不会被对方的女主光环弄得直接眼睛一闭,两腿一蹬,死透了?万一回答不是又怎么办,难道……南宫曜只是一时性起?一时冲动?见色起意?哎呦喂,这么禽兽吗?
廉夜安拍了拍乱蹦的小心跳,把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挥散。
“吱吱吱——吱吱吱——”一只红嘴小鸟落在了书房窗上,一只好看的手掌伸去,小鸟乖巧地跳到上面。
“那是……”廉夜安不知怎么想的放轻脚步踱到窗前,趴在窗沿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偷看。
她看到南宫曜神情认真地看完了小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字,然后神情突然柔和了下来,露出了一抹堪称柔情万分的笑容。
廉夜安突然心口有点难受,缩回脑袋转身坐在了窗子下面,屈着腿抱着膝盖,下巴搁膝盖上陷入沉思。
按照剧情的时间线,南宫曜这会儿正是夏琉璃三观契合的最高峰,两人在不断的书信来往中,感情逐渐升温,最后在捅破身份这层窗户纸的时候彻底爆发。
廉夜安默默地像驼鸟一样缩着脖子,有点小忧桑地想:果然她就是个小插曲,无足轻重,还是老老实实地赚钱买房养弟弟比较踏实,不至于到时候走得太狼狈。
至于南宫曜那个吻,廉夜安把其归结于男性荷尔蒙过于旺盛而造成的小意外,毕竟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嘛,只是她倒霉刚好撞人家抢口上了。
“吱!吱吱!”
头上突然被什么小东西压住,还在她头上走来走去。
廉夜安伸手去抓,小小一只在她的手心上蹦来蹦去,不正是那只“小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