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似乎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廉夜安生疑,掀开帘子发现他们到了一家大酒楼,高挂的红木牌匾上写着金灿灿的三个字:醉香居。
烤鸭!廉夜安瞳孔瞬间亮了起来。
扶着南宫曜伸过来的手跳下马车,四周出现零散的窃窃私语,但很快就消散。
廉夜安发现气氛的不对劲,刚刚在车内听到外面分明热闹非凡,怎么他们一来就……目光随着四周百姓忌惮的眼神移到身旁的南宫曜,一身冷肃的戾气,看人的眼神冷得冰人,不怕才怪。
廉夜安开始好奇,南宫曜这对谁都生人勿近的气场,原主是哪来的勇气敢爬床勾引的?难道是金权的吸引力大到盖过南宫曜可以虐人的气场?
“走吧。”南宫曜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牵着廉夜安往酒楼里走,原本围在酒楼门口的百姓们见到南宫曜都自觉地退开,硬生生在人满为患的门口挤让出一条路来。
进了酒楼廉夜安才发现酒楼大厅搭了个舞台,上面皆是西洋服的金发碧眼的美女帅哥。
戏团!廉夜安的眼睛又亮了一分。
“大人,您来了。您要的位置小的已经给您留好了,这边请。”酒肆掌柜亲自接待。但即使满脸的笑容,但廉夜安还是看到了他额间不断冒出的冷汗。
明明是个战功显赫,一次又一次守住国土的英雄,却被人避之不及。人们只会在打胜仗的时候献上欢呼和鲜花,在之后却不想与背着无数人命的暴戾之徒有更多的联系。
廉夜安下意识收紧了被南宫曜牵住的手,薄软的粉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似乎又进入到了最开始离开竹林前的警备状态。
“怎么了,不舒服?”南宫曜以为廉夜安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所以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人这么多的地方,还因为有自己在的关系被人多关注了两眼,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
“嗯?”廉夜安歪着头看南宫曜,不知他为何这么说,“没有呀,我们快走吧,我好饿噢。”
掌柜将他们引到了二楼视野最好,房间最大的包房,廉夜安在这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贵贵贵贵宾级待遇。只看了一眼的菜转眼就有人夹到你碗,轻轻咳一声就有人给你添茶,还有大师级别的伴奏乐团在一旁助兴,当然如果可以忽略美女姐姐微微颤抖的手和琴师因为南宫曜无意间的眼神而好几次卡音,整顿午饭下来还是享受的。
廉夜安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鸭,满足地吧唧着的嘴角,嘴角沾着酱汁和油渍。
一旁的侍女拿着手帕打算提醒一下廉夜安,南宫曜率先开口让他们离开,原本满满一屋子的人只剩下南宫曜和廉夜安。
南宫曜从怀里抽出一条锦帕,勾起廉夜安的下巴,细致地给她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廉夜安被迫看着南宫曜格外认真的双眼,不生气的时候,这双眼睛是十分好看,乌润的眼珠似黑曜一般透亮,流动着迷人的光晕,容易让人陷入那迷乱的光晕中。
廉夜安觉得房间有点闷,耳廓有些发热,恰时楼下传来欢呼声。廉夜安借机挣开南宫曜的手跑到看台看热闹,是西洋班人正在表演大切活人的节目,台下躺在吸血鬼棺材里的活人被切得四分五裂,那个脱离了身体脑袋正笑嘻嘻地和台下的观众打招呼,成功得到了观众们的尖叫欢呼。
现代人廉夜安虽然见过不少类似于的表演但仅限了电视屏幕里,近距离看感觉那是相当不一样。兴奋地撑着栏杆挥着手中不存在的荧光棒。
南宫曜并没有露面,独中坐在房间,手边放着一壶酒,偶尔小酌,偶尔抬头看看乐疯了的廉夜安,他的生活已经枯燥乏味很久,旁人敬畏他但也疏远他,而他也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这会让他想起那一个个倒在身边的染着鲜血的尸体。
但现在他的生活多了一抹亮色,这抹亮色也害怕他,见到他会绕路走,但又会主动蹭上来,一点一点地讨好他对她撒娇,有时还会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地吵一天。
有这么一个就好。南宫曜这般想。
廉夜安看完节目回头发现南宫曜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喝酒,怎么看都觉得可怜。带着一丝丝小愧疚坐回了位置上,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茶。
“你怎么不去看呀?”廉夜安以为古代人会比她对这些更有兴致呢。
“我若去,你就没得看了。”南宫曜语气淡淡地说,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廉夜安明了,哈哈了两声,开着玩笑的语气说:“二哥真厉害,所有人都怕你,没人敢欺负你。”
南宫曜突然定定地看着廉夜安,还是那淡然的语气:“你也怕我。”不是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