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光倾撒在寂静的园中,微风吹动了门两边的灯笼,正中央牌匾上的字若隐若现:南山院。
屋内烛火未灭,一个挺拔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烛光一闪,屋内凭空多了一道身影。
南宫曜靠坐在书案前,长年沙场拼杀养就了他一身的迫人的戾气,只坐在那里周身气势就不容忽视。
原本锐利的的目光落在书案上那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上时会不自觉地染上柔意。
还单膝跪在南宫曜面前的黑衣男子不敢相信地眨了几下眼睛,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哪个贼人易容的。
修长的五指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抬眸间又变成了那个人人畏惧的杀神,“事情如何了?”
沉稳不带一丝感情的询问,黑衣男子肩微抖,连忙低下头,为自己刚刚的错觉和大胆想像懊恼,尽职地答:“我们的人一路往南追去,就在我们将那群杀手堵在靠近南疆边境的时候,一个接一个就……就……”
“就什么?”南宫曜沉着声问,那冷冽的眼神看得黑衣男子直冒冷汗。
黑衣男子顶着巨大的压力接着说:“就一个接一个凭空消失了,地上只有衣物,没有其余的痕迹。”
笃——笃——笃——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南宫曜的敲桌声,就在黑衣男子准备承受来自南宫曜威慑时,南宫曜只是应了一声,就让他退下??
即便心中有疑,黑衣男子还是毕恭毕敬地咻得一下消失在南宫曜面前,当他正走在房梁上准备跳上屋檐时突然看到南宫曜一直扣桌子的手下压着一张形状诡异的画,唯一能认出就是那独眼龙的形象。
接着黑衣男子看着他家炫酷拽,冷漠高傲的主人珍而重之地将那副画夹到了架子上书里!
黑衣男子差点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圆润地摔下房梁,有些狼狈地快速闪出院子。
才离开个把月,他觉得有必要去重塑一下三观。
没日没夜抄了五十遍礼记的廉夜安终于能舒舒服服睡个饱觉。
当阳光暖暖地照在廉夜安眼皮时,她舒服地撑开懒腰,慢悠悠地睁开眼时,发现相差一拳间有一双眼神幽幽的眼睛正盯着她看,跟凶兽盯着猎物的眼神一样,没什么好意,廉夜安差点吓厥过去。
“啊——”廉夜安裹着被子尖叫,刚醒时的朦胧睡意瞬间全消了。
“你你你你,”廉夜安连蹭带爬地滚到床角,紧紧裹着被子,抖着手指指着坐在自己床边不请自入的男人,哆哆嗦嗦地吓得话都说不全。
南宫曜没有半分吓到人的自觉,反而皱着眉头疑惑地问:“怎么一觉起来还结巴了。”
廉夜安那个气哦,终于利索地喊出一句话:“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我想在就在。”
南宫曜并没有擅闯闺房的自觉,很理所当然地回。
“你你你你”廉夜安被这么一句理直气壮的话再次被气到,“这是我的闺房哎,闺房!你一个大男人一声不吭地坐在我床塌边吓人这合适吗?合适吗?”
“不合适吗?”南宫曜沉吟了一秒,自答道:“我觉得挺合适的。”反正人迟早都是他的。
廉夜安:“……”你有钱你任性。
廉夜安不打算和此等无理取闹的人继续交谈下去,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丝绸被里,一点一点地挪到床边,准备下床。
这时南宫曜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放心,我现在对豆芽菜不感兴趣。”
廉夜安一个踉跄踢到床沿,慌手慌脚地往前摔去。
南宫曜瞳孔微缩,眼疾手快将人捞进怀里,低头没来得及轻斥两句毛燥,怀里的小人儿像幼兽一样唔唔地发出低吟,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廉夜安扑过来嗷呜一下咬住了脖子。
廉.起床气超重的.叔可忍婶不能忍的.夜安难得霸气地一甩及腰的长发,抱着被子快速闪进屏风后面。
小昭拿着一盆热水进屋的时恰好从透过门缝见到南宫曜捂着脖子呆愣地坐在床边,那双平时冷漠布满锐芒的眼睛里是像小孩般懵懂和纯粹,忽尔嘴角缓缓上翘,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意。但在察觉到有外人来的时,又不动声色将那温柔的感情细细藏起来,让人看不出端倪。
“将军。”小昭低头伏身行礼,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南宫曜已恢复为淡然,微微颔首,说:“伺候小姐梳洗换衣,我等下要带她出门。”说罢起身挥袖离开。
小昭目光触及到南宫曜脖子上还带着水渍的淡淡牙印时,不由倒吸一口气,在南宫曜塌远之后,砰的一声将铜盆随手扔在桌子上,冲到屏风后面一把就拽起刚换好衣服的廉夜安的领子,焦虑地问:“你你你,小姐,你对将军做什么了?!你不要命了吗,万一将军生气起来,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扛得住一回吗?你能不能听听奴婢的话,安安分分的。”
廉夜安怎么看小昭怎么都像把胳膊肘拐到对面家的人,明明是南宫曜擅自进来她房间,还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盯着她看,怎么看都是南宫曜不道德,咋一到小昭这里就成了她不安分了。
果然是资本家的权钱世界,她一个无产阶级的人物到这连反驳都做得异常艰难。懒得解释的廉夜安感慨了一下世道艰难,随便坚定了一下创业的心思。
虽然一大早就被金主爸爸迫害,但廉夜安向来心大,有得出门有得玩比什么都重要转眼就把南宫曜的迫害抛之脑后,任由小昭对她一顿捯饬后就欢欢乐乐地找南宫曜去了。
南宫曜已经调了一辆马车在府门前等着了,乌亮的头发高高束起,玄色的练功服,脚穿同色金线镶边的靴子,一身没有多余华贵的装饰,简洁干练,英气十足,半面银色面具又添了几分朦胧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