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秦长歌夜无边 > 第43章 生病1
    长歌正胡思乱想着,傅离掀开帐子探头进来低声问:“歌儿,醒了?”

    长歌点点头,觉得傅离腊黄的脸又泛着青色,眼圈也深陷下去了,这是长歌极少见到的面目,即便是他身负重伤和上次自己鞭刑,他衣不解带地侍候了四五日,也没成这个样子,长歌正想着,傅离凑过脸轻声道:“是不是有些饿了?”

    长歌又点点头,把脸贴到傅离脸上道:“大世子,长歌害怕。”

    “不怕,歌儿,有为夫呢,伤风发热是人都会得的,退了热就没事了,吃了饭,洗个澡,换件衣服,就又是一个健健康康的歌儿。”傅离爱怜地摸着长歌的头道,长歌含着泪点点头,觉得那只手不象平日那么有力气,甚至还有一丝发抖。

    坐到桌边,长歌不知道傅离有什么事走开了,腊八摆好菜递上来粥,长歌伸手接到手里忍不住问:“腊八,今日是哪一日了?”

    “回小主子,今日是三月十七,小主子昏了两天,可把大主子吓坏了。”腊八不知什么时候,非常顺口地叫着“大主子”和“小主子”,但他的声音并不特别好。

    长歌听了“啊”了一声,那么说三月十五过去了,自己没有死,原来那个该死的夜无边是在骗自己的,长歌的心一下宽了起来,倒忽视了腊八的声音忙问:“怎么喝粥呀?”

    “大主子讲了,小主子的身体刚恢复,不能吃太多油腻,也不宜吃太饱。”腊八看着长歌真不知替主子高兴还是不高兴,有点哭笑不得,不过长歌病的这两日,大家的日子也非常不好过,见长歌即将又有精力折腾他的大主子,想着以后的日子,腊八还是从心里希望长歌快点好起来的。

    长歌万分失望地、饥肠辘辘地喝起粥来,要知道有两日没吃饭了,她一定得补回来。

    长歌到底年青,喝了几次苦苦的药,便吃得饭、跑得欢、跳得高的了,于是那个破破的“懦王府”又圈不住她了,傅离对她基本是开明的,并不圈养在笼子里,只要长歌喜欢,“懦王府”随时可以出入。

    于是长歌打扮停当,当然基本于安全和方便,她出门一般还是喜欢着男妆,所以傅离给她准备了各色的男妆两箱,长歌都不知道那个傅离扶不上墙也就罢了,刚那傅宁坤赏赐点东西,就乱花,满箱子的男妆不是红的就是绿的,红彤彤、绿莹莹的看得长歌那个才叫眼花缭乱,不过把男妆做成这么些个颜色,让长歌怎么都觉得不太象正经人家的打扮。

    长歌把那两箱衣服反复地翻了十遍,终于翻出了一件宝蓝色,虽依旧光彩照人得象只孔雀,但总比那披红挂绿得象新郎妆束的衣服好一些,穿起来不那么吸引人的眼球一些。

    打扮停当,为了使自己这身看起来比较香艳的衣服低调一点,长歌又翻了一把看上去比较素净的纸扇,于是蹬上靴子,长歌不知道是自己的玉足太过于纤细了,还是傅离给她做的靴子太大了,总有那么几分不合脚,于是长歌便找来棉布塞了进去,使那稍大的靴子跟脚一些。

    腊八看着打扮得象只孔雀的长歌出门了,笑了一下,自己那个大主子喜欢的颜色不是黑的就是白,或是灰的,给这个小主子准备的衣服全那么光灿灿、火艳艳的,“懦王府”位居花街柳巷之中,这么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还真不抵会把长歌当成什么了。

    长歌一走出“懦王府”才吓了一大跳,人家府门前摆的不是威武的石龙、石虎就是石狻猊,可傅离这“懦王府”门前摆了两溜破杂物,因为杂物形状不一,所以歪歪斜斜呈八字排开。

    长歌一窘汗就冒了出来,把那贴身小衣全打湿了,忙把手中摇得招摇的扇子收了起来,低着头溜了出去,唯恐被人看见是从这里出来的,腊八就更乐了。

    离了“懦王府”老远,长歌才重新打开手中的扇子,慢慢地在街上踱了起来,抬头看天,居然是玉兔东升,金乌斜坠的时辰,三月的天已经是春意盎然的时节,无论游玩还是散步都是个不错的天,再加上知道那个已经死了的夜无边不过是欺骗自己,心情没由得更加畅快,步子迈得更有形了,把傅离那几步稍微端正步的步子,学得那个才叫维妙维俏的。

    走了一会才歌才发现两边没什么树木,全是两层高的小楼房,每家都挂起了亮灿灿的红灯笼,那些个打扮得齐整的漂亮姑娘这个正一个接一个地从楼里出来,倚着门或柱冲她叫:“小公子,来这里玩呀,很便宜,又好玩。”

    长歌愣了一下,世上还有这种好事,不太相信,继续往前走。

    长歌往前走了一段,又听有人道:“小官人,来我们这里玩,奴家什么招术都会,包管你舒爽通畅日日想来。”

    长歌想这会不会是茶馆,自己不喜欢喝茶,免了,再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长歌想自己出来时忘了喝水,摸摸荷包,除了傅离给她的本金五两紫金锭,还有十多两自己挣回来的银子,喝个茶怎么都够。

    于是长歌没有去那个“什么招术都会的”那一家,而迈进门前没有招揽客人的“落玉坞”,这里,她来过,还赢了不少银子,只是走进去,才发现,不是那日赌钱的地方,里面一片香浓软滑、莺歌燕语,男男女女、搂搂抱抱。

    这种情景让生于礼义之离舍的长歌有点不能适应。

    抽身想走,却被一只柔夷一下挽住了:“小官人是新面孔,以前没见过。”

    长歌抬头,却见一张美得十分精致的脸,长歌甚至觉得自己和她有两分相象,却又说不出来哪象,对方的穿着打扮和眼神比自己明显要撩人一些,长歌不知脑里怎么忽然冒出这“撩人”两个字。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与长歌相同颜色的宝蓝色的裙妆,只是更艳一些,不过穿在那个女子身上非常好看,更加撩人,让长歌有种怪异的感觉,长歌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抽出手道:“我不认识你。”

    “一回生二回熟呀,怎么小官人害怕了?”美女的手很柔软,动作非常亲,还有一股好闻的香气,长歌也有点点陶醉了,一听说自己害怕,长歌有些生气道,“害怕什么?”本想说“不就喝茶吗?”但怎么看也不象喝茶的地方,怕闹笑话,忙收住了口。

    女子便道:“不害怕,小官人就请吧。”

    长歌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时,忽听有人叫了一声:“流苏!”

    女子听了打了个抖,长歌也跟着抖了一下,抬头却又没见人,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到夜无边被苏南他们杀了,她一准认为这声音是夜无边发出来的。

    那个叫流苏的女子慌忙放开长歌,危颤颤地上了楼,完全没有刚才的模样,长歌见楼上有个黄色的身影闪过,她眼睛一跳差点就以为是傅离。

    流苏走了,长歌松口气开始打量起这里,发现流苏带自己来的地方,人特别少,忙举步往热闹的地方走,一看所有的榻都坐满了人,长歌好不容易找了张空着的榻坐了下来,一个小厮立刻放了一壶茶和一个茶杯,长歌倒有些口渴了,那小厮忙给长歌倒上,长歌喝了口茶,打开扇子扇了会汗少了许多,台上又有美女表演,没一会长歌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地方,有歌有舞还有茶喝,只是台上美女的表演太过于撩人,那些坐在前面的男子拼命的抬着银子,不知在抢什么。

    流苏小心地来到五楼,隔着那个帘子跪下,却听到里面传来极为冷漠的声音:“自己罚!”

    “主子,流苏只是…”流苏刚要说话,却听里面又冷了几分:“要本门主罚?”

    “主子,流苏自己罚!”流苏说完抬手从发际取下一只簪子,一下扯开,露出一端的银针来,流苏拿针扎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听没声音,于是扎了十下,痛得满头的汗水,还是没声音,流苏犹豫一下又继续扎了十针,终于叫了一声,“主子,流苏不敢了!流苏不敢了!”

    流苏话音刚一落,从帘子里飞出一个盒子砸到她头上,额头一阵火辣辣地痛,流苏颤颤惊惊捡了起来,打开那盒子,犹豫一下将那膏状的东西抹在被针扎过的手臂上,流苏差点就痛晕了。

    等了好一会,帘子里没了动静,流苏小心地爬了过去,里面哪里还有个人影。流苏扑到地上哭了起来,她不知道夜无边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抹在手臂上能连续痛好几天,连抬都抬不起,不过这已经是夜无边心情好,罚得极轻的,一想到夜无边心情好,那是为什么好,流苏的眼泪更止不住了。

    还在建郢就听说过夜无边喜欢懦王妾氏秦长歌的事,流苏起初还不相信。

    直到几天前,秦长歌到“落玉坞”赌钱,齐征专门过来传了话,流苏才相信那是真的了,那天偷偷打量了长歌很久,实在没有看也她与别的女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也没见什么过人之处。

    流苏跟了夜无边那么多年,夜无边从没有象这样纵容过一个女子,除了自己有些用处,留得时间稍微长一点,在夜无边身边的女子鲜有超过一个月的,但流苏知道,仅管夜无边喜新厌旧、贱踢侮辱人到了没有边际、没有脾性,但和自己一样,大家没有不想利用各种手段留住夜无边的,除了因为不能讨喜下场比较凄凉以外,流苏认为夜无边除了有钱还让自己非常着迷。

    流苏非常努力地把夜无边交待的任何一件事都做到最好,“落玉坞”也是绞尽脑汁地经营得有声有色,她只有这样才能让夜无边看她几眼,偶尔还能光顾一两次,但即便如此,夜无边也鲜有好脸色,光顾时也罚多于宠,原本以为夜无边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到现在流苏才知道他不是没感情,是没找到用感情的女子,想到自己不是他愿意用感情的人,流苏用了那么多的心血和下贱的招术,怎么又能不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