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国是所有附属国中实力最强的,出于各种目的,在安月舍办了女子学堂—“劝墨堂”,让离国、渚国等国家的女质子到劝墨堂念书,经过刘嫫嫫不懈的努力,长歌也有幸地成为其中一员。
长歌并不知道安月国在近十年间发奋图强,明里是大昭国的附属国,暗里已经强大起来,请几个附属国的郡主同到安月舍念书,实有结交之意。
长歌还不知道离国太过于弱小,根本不属于安月国结交的范围,正因为刘嫫嫫的东奔西跑,长歌才得以结交进去的。
离舍早就没有马车,长歌入学的时候,刘嫫嫫居然找来了马车。
对于安月舍,长歌并不陌生,是离舍到街上的必经之路,平日走路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从外看知道占地面积比离舍大十倍不止,有仆人、马厩,一派生机盎然,绝不象离舍一场雨后到处都是青苔。
进了安月舍才发现里面更是好去处,鸽蛋大小的鹅卵石铺了路非常地洁静雅致地四处伸展着,还有一处不小的人工湖,几株垂枊,几畦绿竹,小桥流水,花厅楼台,入眼都是绿色,但这里绿色与离舍的绿色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的绿色充满了生机,长歌一进来就喜欢上这里了。
在“劝墨堂”的门口,长歌看见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正在说笑,一个一袭白衣,长长的衣摆摆在地上,象个绢做的人一样,一头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条绣着银丝边的绢子扎在身后,漂亮的丹凤眼,水汪汪的,象要滴出水来,这样的年纪轻轻一笑,说不出的诱人;另一个着一身浅红的软缎子衣裙,同样做工精细,模样生得更好,眼睛大大的,小嘴红红的,就象一枝牡丹,极力象人们招展着自己的艳丽。
长歌也喜欢穿红色的衣服裙,只是身上穿的与眼前这女子的衣料是完全没得比的。
长歌一走进去,两人停下说话,白衣的女子冲长歌一笑柔声问:“你是离国的秦长歌?”
长歌点点头,却见那红衣的女子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那白衣的女子温和地说:“我叫苏梨白,她叫江宛月,是渚国丹阳郡主。”
长歌听刘嫫嫫讲过苏梨白是安月国的皓儿郡主,当然也是“劝墨堂”的小主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安月国也不会办什么“劝墨堂”,大家也都不可能到安月舍识字读书,长歌只得福了一下,苏梨白也福了一下,那江宛月站着没动,哼了一声说:“离国是什么,是国还是郡?”
长歌一听也明白江宛月是看不上离国的弱小,当然不仅是江宛月看不上,她自己也看不上,不过,在这种场合,她不能跟着说:离国好象还没大昭国的建郢城大吧!
江宛月挑衅地看着长歌,长歌迎上她的目光道:“蜂鸟虽小,五脏俱全,那也叫鸟!”长歌没敢说麻雀,怕江宛月逮着说离国就是只麻雀这样的话,只听江宛月哼了一声:“弹丸之地,还想登大雅之堂!”
长歌正要还口,却听有人道:“哟,两位姐姐找了你们好久,怎么到这儿来了!”
长歌一抬头见一个穿着杏黄衫子的女子堆着笑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一来就一手挽了苏梨白一手挽了江宛月道:“我们快进去吧,一会迟了,先生该罚了!”
那女孩子没有挽着长歌,明显的是故意的,长歌落单了,但还是咬着嘴唇跟在后面慢慢地走了进去,却听江宛月声音并不小低地问:“初初,你知道那事吗?”
“谁人不知,听说是离国那老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守着梨白的三哥哭来的,好个无耻老妇,也不看看她家姑娘算什么郡主,别说离国本就算不了什么,就算是个国,那国也是没给她郡主封号的,那老妖婆真是好意思,梨白呀,都是你兄长心肠好,让她进来,不是白白地降低了我们大家的身份。”那初初更没压低声音,大有唯恐声音还不够大,长歌听不到的架式。
长歌才知道自己可以来这个“劝墨堂”念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缘,头一热,血涌了上来,恨不得转身就走,却听梨白说:“初初,你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前阵子那老妇还到我们申舍守着我嫫嫫赊她些银两,还说什么等离国送了给养就立刻还,听她吹吧,谁不知道离国那国君根本就不承认他们了,我嫫嫫对她真是烦不胜烦,说跟那老鼠一般,扫都扫不出去,不会你们没遇着吧!”
江宛月听了咯咯笑道:“没遇着不来的时候,是日日的来呀!”
江宛月和那初初笑作一团,苏梨白忙说:“你们不要这么口无遮拦地乱说!”忙回过头来对落在很后的长歌道:“长歌,长歌快点!”
长歌听了这一番话却转身就跑了,苏梨白忙追上来,却没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