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玉辞怀疑自已耳朵出了问题，作为类似领队的存在，黑衣人怎么会有空闲时间来守着他，难道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干吗？
他忍不住小声嘟囔。
黑衣人立在原地，腰身至始至终保持直挺：“大人吩咐了，目前您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屋内。”
面对少年的质疑，他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那是怎么个守法？”
宋玉辞问道，总不能一整晚都守着他睡觉吧。
虽然对方好吃好喝把他禁锢在屋子里，暂时没有伤害的意愿，但被一个陌生人盯着，难免感觉不自在。
黑衣人不语，闪瞬间在窗户框上落座，膝盖弯曲，月色勾勒出有型的身材，倒有几分潇洒。
果然是习武之人，身手敏捷，随便往哪儿一坐都能停得稳当。
对方让到这个份儿上，宋玉辞只能选择妥协，朝木床的位置走去。
深夜。
屋外的虫鸣蛙声不曾停歇，宋玉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热得汗水直流。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简直要人命。
他从床沿探出头，黑衣人依靠木窗仍维持一开始的姿势，就好像没有动弹过。
“那个，大哥你睡了吗？冒昧问一下，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好不好？”反正睡不着，他打算试探些信息。
“属下没有在背后议论主子的权力，劝你别浪费口舌。”谈及那位，黑衣人的语气明显冷硬下来，其中还隐藏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畏惧。
感受到抵触之意，宋玉辞换了个话题：“对了，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是在这里生长的本地人吗？”
“...不是，没有名字。”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人脑袋往屋内偏了偏，声音有短暂的停顿，“我是孤儿，是主子收留了我。”
没有名字？怎么可能。
宋玉辞闻言表情微愣，脑海的疑惑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主子平时怎么呼唤你们的？”
“...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吗？”
“好奇心害死猫，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就不怕我杀了你？”
说着，黑衣人双脚落地，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慢慢朝床靠近，右手微动间，一柄长长的刀刃噌地出现，闪烁寒光。
要不是宋玉辞没有感受到杀意，他真就天真的相信了。他心想着下了床，主动靠近危险：“我胆子小，大哥你就别吓唬我了。我确实问得有些太多，冒犯了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问了，大哥你别生气。”
“对不起嘛。”
黑衣人和那些黑衣随从对他们的主子忠心耿耿，没有主子的命令是绝不会贸然下手，坏了主子好事。大哥连个人身世都没有对他隐瞒，怎么可能说杀就杀呢。
除了吓唬他，宋玉辞不觉得有其他可能。
“大哥，你这把剑好漂亮。”
趁对方微愣，他的手不老实地摸上人家手臂，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凉快，要是能一直抱着就好了。
“漂亮？”
黑衣人身L僵硬，说话时语气有种难以言状的古怪，“如果我告诉你，这把剑下亡灵无数，恐怕...就不漂亮了。”
这把刀陪伴他十几年，期间到底杀了多少人，记不清了。
见对方没有推开他，宋玉辞得寸进尺，干脆把脸蛋都贴了上去：“那又怎样，反正大哥你又不会伤害我，我可不怕。”末了，抱着人形空调蹭了又蹭。
“大哥，虽然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是你能不能抱着我睡，我快要热死了，你身上凉凉的，可舒服了。”
“不行。”
黑衣人立刻否绝，顺带拉开某人软绵绵的手指。
“求求你了，大哥，哥哥，好哥哥，我都要热化了。”
少年抬起头，手指再一次搭上对方胳膊，细细的眉眼没精神耷拉着，月光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如星星般闪耀碎光。
又是这种令人动容的眼神。
黑衣人感觉心脏的位置漏掉半拍，平时负重训练几十公里都不紊乱的呼吸，此刻却有些找不到换气节奏。
一股暖意隔着衣物从小臂蔓延至全身，陌生奇妙，却不招人厌恶。
他调整呼吸：“不行，您必须自已睡。”
“可是房屋闷热，我睡不着。”
宋玉辞抹去下颚的汗水，搭在那人手臂的五指紧了紧，颇有些委屈的低头，“那，那我脱了衣服睡地上，希望，希望不会碍了大哥的眼...”
“也不行。”
黑衣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面具下的眉心狠狠皱在一起，脑海莫名其妙闪过下午少年裸露胸膛熟睡的模样，乱了思绪。
他到底知不知道通性也是需要保持距离的，像只没断奶的小猫般粘人，成何L统。心里虽这般嫌弃，却并未将人再次推开。
宋玉辞抓住机会，扭扭捏捏哀求了好一会儿，最后成功说服了对方。
“好凉快。”
两人躺在大床上，宋玉辞如愿以偿贴着黑衣人，发出一声感叹。凉快是凉快了，只是对方浑身肌肉绷得很紧，跟冰块似的膈得手疼。
他有些好笑，没说什么，就这个姿势闭上双眼。
黑衣人知道自已L质特殊，温度比正常人低很多，没想到这特殊的L质会用在这里。
两人相拥而眠，少年的L温源源不断地传来，他身L僵硬，从未觉得夜晚如此漫长。
......
“老大，老大？老大！”
“嗯，怎么了？”感受到肩膀的拍打，黑衣人猛然回神，转头看向身旁之人。
暗二对他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询问道：“老大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刚才主子唤你去取香烛，唤了好几次，你没反应直愣愣杵在原地，像没听见似的。要不是三弟反应迅速把东西拿来，恐怕主子要罚你了。”
“有吗？”
暗一低头看着残余温暖的手掌，神情略微恍惚。
暗二环顾空荡荡的祠堂，确定主子已经离开，才继续开口：“当然有，今早上我看你训练的时侯慢吞吞的，还出现了好几次失误。老大你是不是生病了？”
“要真的生病了，就跟主子请示，先把病养好再说。别硬撑着。”
老大的身L素质是他们这群人里最好的，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状况不佳，办事儿也相当利索了断。也不知道病得有多重，才会影响到工作效率，他有些担心。
暗一收回手，摇头道了声无碍，匆匆离开，独留暗二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