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小心点。”
楚寒烨终究没有拆穿,只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这是上好的消肿之药,还望谢姑娘不要嫌弃。”
谢晴惋察觉到他目光中的关切之意,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方才将那带着楚寒烨体楚的药膏接了过来,小声道。
“多谢!”
说罢,便想越过楚寒烨上马车。
却被他拦住,“很快就是春狩了,到时候……你会去吗?”
谢晴惋攥紧手中药膏,“臣女不懂骑射,便不去凑热闹了。”
留下这么一句,逃也似地回到了马车上。
擦肩而过时,耳畔清楚地听到了楚寒烨一声失落的呢喃——
“可我想见你怎么办……”
谢晴惋咬住唇瓣,放下车帘隔绝了视线。
马车哒哒而去。
楚寒烨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跟着离去。
冰雪消融,草长莺飞。
谢府。
谢晴惋靠在窗前打着盹,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快要滑落到地上。
云枝刚好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好笑。
谢晴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极不擅长女红之事,绣着花竟将自己绣得睡着了。
云枝轻手轻脚地走近,想将帕子拿起来。
谢晴惋却被惊醒了:“怎么了?”
自从那日在皇后宫门口和嘉柔郡主碰上后,谢晴惋便称病在家修养,辞了皇后好几次邀约。
她只求平淡一生,不想再卷入宫中是非了。
云枝笑着摇了摇手中的请帖:“今年春狩召开在即,皇后娘娘特意差人送了帖子来,邀姑娘同去呢。”
寻常人若是得皇后亲自相邀,只怕早乐得找不着北了。
谢晴惋却只觉头大。
云枝一看谢晴惋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抓着她的手摇了摇。
“姑娘,你已经推了皇后娘娘几次邀约,若是再推,皇后娘娘必定要生气了。”
“再说了,姑娘你今年就十六了,春狩可是只有王公子弟才能参加,姑娘也要为自己的婚事考虑嘛。”
谢晴惋拿起云枝手里的请帖就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越说越没边了,羞是不羞?”
云枝笑着躲闪,主仆俩闹成一团。
微风拂面,春季已经悄然来了……
半个月后,皇家围场。
谢晴惋扶着云枝的手走下了马车。
仔细想了半个月,加上谢父从旁劝说,谢晴惋还是来了春狩会场。
一眼望去,黄盖连绵不绝,几乎望不到尽头。
云枝在一旁惊呼:“姑娘你快看,果然是天家富贵,奴婢今日才算开眼。”
谢晴惋正想叫她小声点,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嗤笑。
“看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云枝转身就要骂,却被谢晴惋眼明手快地按住了。
谢晴惋给云枝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带着她跪下,恭敬道。
“臣女不知郡主在此,失礼了。”
嘉柔郡主这次却没离开,反而走到了谢晴惋的跟前。
“谢姑娘乃是谢太傅之女,向来饱读诗书,怕是很少来这狩猎之地吧?”
谢晴惋不知她是何意,愈发谨慎:“臣女的确不懂骑射。”
嘉柔郡主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
“既如此,谢姑娘便好好欣赏吧,方不辜负我特意去求了皇后娘娘给你送上请帖啊。”
说罢,她径直带着侍女离开了。
谢晴惋心下一震。
原来皇后的请帖竟然是嘉柔郡主求来的!
可这是为何?嘉柔郡主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谢晴惋心底莫名涌上一股不详之感。
这趟春狩之行,只怕还有得折腾……
云枝扶着她起身,也有一丝不安:“姑娘……”
谢晴惋拍拍她,道:“别怕。”
她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嘉柔郡主的背影,心下有了计较。
“走,先回营帐。”
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