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被送回了疗养院。
一直到被关进那个不见天日的狭窄的病房里,林心的眼前仍然在不断地重现着厉彦谦先前冰冷的眼神。
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更不肯相信林家是无辜的!
"怎么会这样?"
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铁门,林心一点点滑坐在了地上,浑身冰冷。
当年,厉彦谦的父母的事,真的和林家有关系么?
她不知道。
可她还是坚信。父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开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林心狠狠地怕打着面前的门板,在幽静的医院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我要见厉彦谦!我可以向他证明,厉家的悲剧绝对和林家无关!我一定可以证明这一点!开门啊!"
可不管她怎么呼喊,怎么捶打着面前的大门,都根本没有任何人理会她。
林心的心简直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
"先生,"
厉彦谦的办公室里。他手上的平板电脑清清楚楚地看着林心在病房的一举一动。
外面,他的新秘书走了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了他面前的办公桌上。"这是您吩咐下去调查的,自从林小姐出狱以来发生在您身边的所有事件,都在这上面了,您请过目。"
"嗯。"
厉彦谦淡淡应声,把手上的平板电脑扣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他拿起面前的文件夹,就让秘书先出去了。
可他看着这份文件浅蓝色的封皮,一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林心的父亲林鹤轩,难道真的是简洁害死了他的父母,更害得他们厉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他知道了自己失去的记忆又有什么用?
把手放在文件夹上好一会,厉彦谦却始终没有勇气翻开看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页。
他又把秘书叫了进来,"联系到严倾了没有?"
秘书摇了摇头,"我已经按照先生您的吩咐,每天都有给严先生留下的号码发消息,可直到现在,所有的消息显示的状态仍然是未读,更没有任何的回复。"
"而且关于他的下落,也没有任何消息。"
厉彦谦眼眸幽深。
他知道,严倾和严墨不同,严墨就算是离开了东陵也一定会保证让厉彦谦随时随地能找得到他。
可严倾一旦从杂务中脱身,想要找到他,简直难如登天。
但是,更让他在意的是,严墨到底是怎么死的?
"严墨的死。你了解多少?"
他突然问。
秘书的身体似乎狠狠僵硬了一下,才斟酌着低声开口,"抱歉。厉先生,我入职的时间不长,以前也只不过是曾经远远地见过严墨先生一眼而已。"
对于严墨的死,他更是一无所知。
厉彦谦没有说话,但心口却是沉闷的。
严墨的死,竟然跟他失去的记忆一起被他忘却了,而现在他甚至根本想不起严倾到底是为什么会从他身边离开。
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身边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厉先生,"
秘书似乎欲言又止地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厉彦谦的办公室就有人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竟然是宁若兰。
"你来干什么?"
厉彦谦不悦地问。
宁若兰倒是不甚在意他的态度冷淡,笑容妖娆地走到了厉彦谦的身边。"厉先生,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不过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要跟你续旧情的。"
"只不过是看在过去你我的情分上,想要给你一点忠告而已。"
她一直走到了厉彦谦的身边,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已经回来这么久,严倾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厉彦谦没有说话,可宁若兰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出现的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宁若兰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看来,你根本不知道林心那个女人为了报复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不可能。"
厉彦谦沉声道。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宁若兰转身,身体靠在了厉彦谦面前的办公桌上,她看着厉彦谦脸上的表情。"本来,她就算是进了监狱,有朝一日她出来了只要林家还在,她就依然还是林家的大小姐。"
"可是,林家没了,甚至一夕之间。她的父母也都不在了,如果你是她的话,你难道会逆来顺受地接受这一切?"
厉彦谦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宁若兰和厉彦谦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能看得出来,自己的话。厉彦谦是听了进去的。
过犹不及,点到即止。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宁若兰满意地拍了拍厉彦谦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你最信任的人会用这样的方式背叛你,但这就是事实。"
"就算是我们分开了,我也不想看你在林心那种人的手上输的太惨。仅此而已。"
她离开了厉彦谦的办公室,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是因为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厉彦谦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厉彦谦一个人,他拿起了被扣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林心的身影清晰可见。
她似乎是累了,就躺在病房的地面上。
现在已经是秋天,从地板里透上来的丝丝凉意让人骨头发冷。
林心一动不动。
厉彦谦握着平板电脑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严倾,真的背叛了他?
他不敢相信。
可是,正当他想要把手上的平板电脑放下,屏幕上除了林心的身影之外,还多出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是严倾!
尽管他穿着白大褂,脸上还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额头,但是厉彦谦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分明就是严倾!
宁若兰没有骗他!
"来人。"
厉彦谦沉声叫来了他的新秘书,"安排人手去城西的疗养院,把严倾带到我的面前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