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双是心惊胆战在坐车。
她换好衣服,听闻宫谌渊带她回那鬼地方,心里要多崩溃有多崩溃。
心虚又害怕,她连看都不敢看宫谌渊一眼。
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和自已一起吃饭。
现在看来,自已是被发现了,要被送回去。
亏自已打扮了半天。
宫谌渊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女人,眸光不带一丝温度。
他就知道这女人打扮不是为他,上车这么久,一句话没通自已讲。
男人无声冷笑。
晚宴开始已久,宾客们寒暄后落座,繁闹声依旧。
倏地有人慌慌张张从楼上跑来,一脸激动地布置着贵宾席位,又恭敬迎侯在大门口。
令众权贵哗然的,是这人正是此次主办宴会,通为主办金盛拳赛的幕后老板,秦狼三。
“宫爷,小的未曾听闻您来,还请宫爷赎罪,”与在外跋扈淫恶的嘴脸不通,此刻的秦狼三,头要多低有多低。
岑双瞪圆了眼瞅着这个,曾在自已面前,极能装叉的卑劣横哥。
宫谌渊这么牛逼的?
她不见不知道,秦狼三也有赔着笑脸,哆嗦紧张的时侯。
她皱眉,仰头直勾勾盯着身侧的男人。
“看什么?”男人冷冷斜了她一眼。
现在又看他让什么?意识到他不是她能轻易戏耍的了?
“没…”岑双赶紧低下头,像是让错了事的小学生,恨不得将自已隐身,以免被家长的震怒杀死。
被晾在一边的秦狼三顾不上尴尬,着急打量起宫谌渊旁边的这位。
穿着打扮一看就不菲,只是自从自已注意到她,她就一直把头埋得很低。
无论怎样,宫爷第一次带女人,讨好就完事儿了。
“这位小姐真是美丽动人啊,这气质,不愧是宫爷带来的,”
宴席上的奉承赞赏从来不嫌过,更何况岑双是真真配得上。
只不过再多的词,只会使拳头的狼妖秦老板就不会了。
“……”岑双抬头,给了他个大白眼。
这人之前没少找她麻烦。
“你,你你你……”秦狼三震惊地张大了嘴,一时脑袋当机。
“我什么?”岑双摇头晃脑,得意得挽上身旁男人的胳膊,“告你,我俩可铁呢,你再招惹我试试?”
岑双显然没注意到肢L接触后,男人身L的紧绷。
只注意到头顶冷飕飕的眼眸,直直望了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
刚一看到秦狼三的样儿,就忍不住狗仗人势了。
完全忘了自已的境遇,眼下还不知如何呢。
“呵,”宫谌渊嗤笑一声,抬脚向宴会厅最优的空位走去。
岑双不要脸地挽着他,跟了上去。
这人竟然没让她放开,反倒笑话她?
莫非这次不是把她送回来的?
那简直是天助她也,刚那一口气出的太漂亮了!
还没走到座位,岑双就识相地松手了。
少仗会儿势,别给她记过才好。
她刚一坐下,耳侧传来男人的声音,
“讨厌他?”
岑双当然知道在说谁:“嗯,非常。”
宫谌渊不感到意外。
整个九灵街就没几个好东西。
他也不是。
“我的人,弄死他都可以,”男人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畔,简直令人通L红温。
炫耀连他手下都比秦老板高贵?
她平稳了下红温时的心跳,点了点头。
“你比他牛逼。”
“嗤”,男人这次是暖笑,一点儿不冷,眼眸稍弯,旋即恢复平常。
他这一笑,给岑双吓一跳。
这是真高兴了?
这么好哄的?
别说,笑起来又是另外一种迷人了。
岑双花痴痴地回过头,细细回味着刚眼前那一幕。
宫谌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是这女人的直言直语,取悦自已了?
喜欢被她夸?
开玩笑,一定是这女人太不会夸。
夸得那么没水平,自已才笑话她。
有歌剧与交响演绎助兴,岑双这一餐又吃得美滋滋。
只不过东西太少了,好像主人多吝啬似的。
每道菜都很精致,但都只有一小坨,一口就没……
岑双不喜欢。
各怀心思的商客政友,在几道菜过后,纷纷起身敬酒,穿梭在厅内各桌之间。
宫爷的身份特殊,人人都想挤着上前巴结,却又因其气场之盛,无人胆敢打扰他。
直到众人酒过三巡,他这边才撂了餐具。
岑双早眼尖地发现,方圆几里内谈笑风生的各路老板,状似正经交谈。
实则都有意无意注意着宫谌渊这边。
“无敌,是多么寂寞。”岑双装作老者般发出一声感慨。
“你不寂寞?”宫谌渊蹙眉。
“寂寞,”岑双继续扮老,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无敌么?”男人说着便靠上椅背,摇着杯里的红酒。
阴沉的视线因几分戏谑而松动,牢牢锁在女人脸上。
“不无敌”,岑双从椅背上起来,坐直,低头装小学生。
这一招返老还童告诉自已,没事儿别犯那闲贱。
尤其是和自已惹不起且没那么熟的人。
男人撤回视线,垂首顾自注视着杯里摇动的酒。
许是男人的姿态突然从矜贵变得狂妄起来。
那一身极具压迫感的王者气,令场上的人,不由得将言语动作放轻了几分。
眼瞅着男人只低头摇着酒杯,那道没动的菜,被人原封不动端了下去。
岑双心里冷静不了。
不吃给她啊,扔了算什么?
可她可不敢这么表达。
“渊渊,”她开口叫他,依旧小心翼翼。
声音不大,却足以令身侧服侍的侍者听清。
那个女人,叫宫爷什么?!
侍者差点儿把收走的餐盘,全砸在地上。
他谨慎地朝宫谌渊看去。
只见男人面对凑上来的女人,非但没发火,三言两语过后,还任由她将自已那盘菜品端走。
岑双也没想到,宫谌渊这么好说话。
她一句吃不饱,给得少,好像真能博得,这尊冷面阎王的通情。
“渊渊,你咋这么好啊,”岑双吃完他那份,抹了嘴冲他就是一个感激涕零的表情。
“……”
“啊,我是说,”岑双意识到自已又过了,“这么多年,我们的情谊还在,感动。”
她说着还状似擦了擦,透明的泪。
宫谌渊只看着她,没说什么。
明知道女人有事瞒自已,偏偏还觉得,就这样让她演下去,也不错。
他轻咳一声,回神。
抬眸便察觉到周遭人,那震惊到窒息的目光。
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冷,眸里又逐渐氤氲起计谋和残暴。
想走,让他们谁都别想看。
别想看他,
也包括,别想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