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云梦想要阻止，却被侍卫押跪在地，如何挣扎都无用。
最后只来得及抓住外祖父的衣角，她用力到指甲尽断，抠出了血也不愿放手：“不要外祖父，求您别去！”
可楚南却只是像少时那般哄道：“云梦听话，等会儿你闭上眼睛就当睡一觉，等你睁开眼外祖父就回来了。”
云皇发话：“爱卿既执意如此，朕便全了你这份心，来人！给楚爱卿上刑！”
“不——不——”
任由云梦如何撕心裂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外祖父褪了铠甲，上了刑台。
板子随即而落，一下下仿佛砸在云梦的心上。
那鲜红的血充斥着她眼。
云梦回头求沉昭：“国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认，求你为外祖父求求情好不好，他为国为民一生，不该受此责罚”
可沉昭只冷漠退后。
他不救。
云梦又求向云皇：“父皇——”
然她一开口就被打断：“云梦，你睁大眼好好看着，若不是你恶毒无耻，楚南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都是你害的。”
云梦呆怔了瞬，望着云皇眼里的志得意满，终于明云：求饶没用的。
他们巴不得外祖父死。
不远处，板子还在落下，一下比一下有力，外祖父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透。
云梦从来没有恨过人，如今却恨不得杀人。
她忍回眼泪，在侍卫的押跪下尽力挺直了背脊。
云梦视线一一扫过殿内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一字一句恨道：“若今日我外祖父死在这里，你们就不怕边关三十万铁骑踏平皇城，血洗皇宫为他们的将军报仇吗？！”
云皇脸色一变，这才抬手停了刑罚，摆出一副忧心为难的样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楚爱卿虽然犯了错，但念在他劳苦功高，小惩大诫一下即可。”
“小六，你带楚爱卿去医治，从前的事就此作罢，但若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了你。”
云梦听着只觉虚伪。
可此刻她云不上其他，忙扑到重伤昏迷的外祖父身边。
看着他背上的鲜血，云梦手足无措，只能将人扶靠在背，一步一步往宫外挪去。
将军府内。
久病成医的云梦，颤抖着给外祖父把脉。
却在探得脉象的那一刻，脸色大变：“蛊毒？！”
云梦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可还是如此。
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绝望：“怎么会这样”
心脉俱断，半步气绝。
外祖父分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赶来皇城，就为了救自己。
她怎忍心看着外祖父死？
云梦忽然想到她也曾中蛊毒，自己吃过那么多压制蛊毒的药，又与沉昭灵修过，那她的血对外祖父会不会有效？
想到这儿，她毫不犹豫拔下发簪朝自己的手腕划去，却不想竟半途被挡住。
“云梦，不要做傻事”楚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声音很虚弱，可握着她的手却分外有力，“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回皇城的时候，我就知这一次出不去了。”
“外祖父，不会的，我能救你的。”云梦一句话哭噎得断断续续。
楚南抬起颤抖的手，替她拭泪，“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云梦哽咽摇头：“只要您在，我怎样都不苦。”
“云梦啊”楚南眼中满是不舍和遗憾，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塞进云梦手中，声音越来越虚无：“至多两日，三十万楚家军就到了，我的云梦再不会受半点委屈！”
云梦眼前被泪模糊，忙应：“我知道，我都知道外祖父，我们先治病好不好？”
可这一次，外祖父再也没有回答她。
寂静无声，恐慌蔓延。
云梦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