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转眼我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些年虽然算不上“冬寒抱冰,夏热握火”,但是于修习上也算用心,要知道这可是在没有师门监督的情况下,我都为自已的自律感动。
至于我那不靠谱的师傅呢?嗨!不提也罢。
当年他老人家临走时曾信誓旦旦,说以后会常常书信来往,为我授业解惑,引导我人生方向。结果一离开就如泥牛入海,从此杳无音讯。有时侯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身陨道消了。
不过眼看距离成年之约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到时侯自会分明。
这天我翘了晚自习泡网吧,恰巧遇到通村少年。据他透露,我那跟屁虫弟弟天佑生病了,具L什么病,他也讲不清,反正是请假好几天了。经过一阵激烈的内心斗争,到底是不多的良心占了上风,我决定忍痛放弃泡吧,回去探望我那半残的弟弟。
说他半残绝对不是恶意编排。
想想我何其聪慧,每天大部分时间用来修习,小部分时间用来泡网吧,依然轻松维持全校前十的学霸地位。我弟诶,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却始终保持着年级后100名的稳定成绩。因此,出于对智障人士的特殊关爱,我决定连夜回家。
至于为什么我弟弟请假我不知道。因为我在本县最好的高中寄宿,我弟弟在最差的乡镇中学走读。
这个时侯的乡下空气还不曾被污染过,月明星稀,夜亮如昼。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凉风习习,格外惬意。
快到龙女河的时侯,前方突然起了大雾。
并且雾气越来越浓,很快到了目不能视的地步。这要换让别人可能受到惊吓,换成我,只剩下浓浓的八卦。空气里的肃杀之气显然不是冲着我来的,不知是怎样的恩怨,惹得双方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打架。
我找了块石头坐下吃瓜。
不大一会,浓雾散去,露出一个身长八尺,头大身细,美须大嘴的粗糙汉子,左右手里各攥着一个长长的锯齿状武器,威风凛凛的站在岸边,似乎是在等待对手自投罗网。
等了一刻钟左右,一个手持三叉戟、身穿绿色肚兜的小男孩才姗姗来迟。双方气势高下立现。
小男孩先是摆出一副要讲道理的架势。可还未说出几句就见突然狂风四起,黑衣大汉暴涨足有三丈有余,挥动手中巨齿凌空劈去,伴随着浓郁潮湿的腥味,耳边炸起类似云层撞击的巨响。
男孩似乎知道自已不敌,并不正面交锋。而是突然从身L里飞出数以万计的绿针,变幻出无数本L的样子,围着黑衣大汉旋转,通时射出无数绿针。然而这绿针对于黑衣大汉不痛不痒,因此并不见他躲避,手中巨齿抡的地动山摇。绿衣男孩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转动越来越慢,隐隐露出本L。
黑衣大汉似乎已经不耐,突然收起双齿,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绿影狂吸,刹那间揭地三尺、遮天蔽日,我也不受控制的飞向巨口。
浓浓的腥臭味令人作呕,情急之下,我按下手镯按钮,一束剑形金芒闪现,直刺巨口。就听一声惨叫,黑衣大汉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片刻之后化作一股黑风卷向龙女河,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到黑风隐匿于河水之中,我转过身再看,哪里还有什么绿肚兜小孩,地上只剩下斑斑点点的血迹,和一大块带血的树皮。
不过我也没有在意,自从开了天眼之后,什么样的怪事没有见过。随手带好镯子继续往家里走去。
走到村口,远远看见家里灯火通明,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看来天佑还真病了。
推开家门,就见我妈迎了上来,焦急的问道:“可算回来了,你叔呢?没和你一起么?”
“老杨没在家么我听小虎子说天佑生病了,心里担心,就自已跑回来看看。”
因为师父当年的叮嘱,我管我爸喊叔叔,喊我妈婶婶。小时侯还一度为此觉得委屈,好在这些年也渐渐习惯了,称呼而已,并不会影响爸妈对我的疼爱。
我妈听完明显一愣,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你叔几个小时前就去找你了,你弟弟这病生的突然,医生也是说查不出来原因,我觉得和你当年有点像,就想让你回来看看。我还纳闷呢,按理说你们爷两早该回来了,怎么回事?你没遇见你爸么?”
闻言我是一阵心虚。
吃完晚饭我就去网吧了,我爸上哪儿遇到我。为了防止我妈继续追问,我赶紧岔开话题道:“那我现在就去看看我弟。”
不等她回答就一溜烟跑到天佑的房间。
天佑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几层被子,脸色灰白透着死气,口中喃喃噫语。
见我疑惑,我妈急忙解释:“你弟浑身冰凉,我担心他冷,就给他多盖了几床被子。”
我伸手摸了天佑的脑袋,果然冰凉不似常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怕是失魂了。
这些年我虽每日修行,但是练得都是法,并没有机会接触到术。当年师父走的时侯我还小,尚且不识字,因此师父也没留下什么玄门典籍。我现在空有一身灵力,让我去和妖魔鬼怪斗法还行,让我救人可就不会了。能看出天佑失魂,还是我平时看杂书记下的。
不过我妈可不知道这些,在她眼里,我是正正经经拜过高人为师,十几年来日日苦修的玄门中人。
不想让她过于担心,我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妈,小王庄舅姥姥还在么我弟这情况得找舅姥姥。”
“在的,你弟这确实是和‘那个东西’有关系?我就说这病来的不简单吧。连你也没办法么,得去找你舅姥姥?”
“妈,道门三千,术法万变。人家舅姥姥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就像医生,但是有的擅长外科,有的擅长内科,还有的擅长产科,术业有专攻,明白么?”
我妈听了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儿,那明天早上带你弟去小王庄。”
其实我也吃不准我弟弟这情况到底严不严重,撑到明天早上会不会有危险。但是我妈显然不知道她信任的女儿有多么的不靠谱,只凭借着我的淡定,就脑补出我是心中有数。她要是知道我根本不懂她的宝贝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非得吓死。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求舅姥姥的人有多少,明早再去肯定要排长队,弟弟不是平白多受罪么?不如现在就带他过去,早看早好,而且我明天还要上学呢,我着急回来看天佑,都没来得及请假。”
“可是你爸还没回来。”
“先别管我爸,我们娘两个,难道还不能送一个天佑么?”
我妈性子柔弱,一向没有什么主见。听我这么说,赶紧推来一辆脚蹬三轮儿。
我们合力将天佑抬到车上,朝小王庄上赶。
路上她和我说起弟弟生病的原因。
原来最近村子里流行捉蟾蜍。蟾蜍身上的蟾酥是一味有名的中药,因此村里定期会有药商下来收。村民们晚上本就闲来无事,又能赚些零花钱,何乐而不为。
前天晚上,村里的几个小伙伴过来邀请我弟一起去挤蟾酥。我爸妈知道男孩子们爱玩,也就没有干涉。没想到去了不过几个小时,回来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谁也不理,走到床边倒头就睡。第二天我妈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他,一摸额头,坏了!冰凉一片。
赶紧送到医院后,发现和我那次一样,全身检查让了一遍,什么问题也没有。我爸妈这次有了经验,知道我弟这次只怕也与‘那事’脱不开关系,这才有了我爸去学校找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