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负当下就好了吗?
也就是说其实她不必完全沉溺于一段感情中?
“就好像是在沙滩上捡贝壳,可能你捡到了一个并不是最完美的贝壳,但是你很喜欢他,喜欢到甚至为了他可以放弃所有接下来你遇到的更加好看的贝壳。”
秦清耐心地向顾晚解释:
“你觉得这像不像爱人?”
“……”
“像。”
“嗯。”秦清点头,“但如果有一天这个贝壳被你弄丢了,或者它重新归去了大海,你又独自行走于沙滩上,这时候的你两手空空。那么这时候,你会选择寻找新的贝壳吗?”
顾晚被问得噎了一下。
她会吗?
她知道秦清这是在用贝壳比喻爱人。
但——
顾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会有这种打算吗?”
顾晚想了想。
她摇头。
目前的她确实没有去寻找第二春的想法,就算两手空空,她也不打算再去找一块贝壳来了。
看到顾晚是这种反应,季宴眼神里明晃晃盛满了失望和落寞。
“没关系,因为无论你是选择继续寻找新的贝壳,还是攥着独属于你的那个贝壳的回忆孤独地走下去,你都没有错。”
“因为无论如何选择,都不能抹除点你跟第一个贝壳之间的美好回忆,也不能代表你跟第二个贝壳之间的故事就是假的。因为他们之间并不冲突,你一直在往前走,你一直都在正确的时间里,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贝壳,更没有对不起自己。”
秦清的眼神温柔坚定。
她眼神里满是对顾晚的疼爱,“我想告诉你的是爱人先爱己,男人不过是贝壳。”
秦清拍了拍顾晚的肩膀,语气也是异常地语重心长:“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沙滩上这种东西可多的是。”
顾晚:“……”
呃。
有瞬间,顾晚甚至怀疑秦清这话是在含沙射影地指点她什么特殊含义了。
更何况——
季宴还在这里坐着呢!
妈妈你说这话?
合适吗?
她余光瞥了眼季宴,只看季宴神色如常,甚至连短暂的窘迫和不自然都没有。
……
离开厉家后,顾晚低声向季宴道了谢,道谢完了没忍住叹了口气:“其实你没必要勉强承认下来的,我也不可能瞒着我妈一辈子。”
季宴知道顾晚说的是孩子,他笑了笑:“我不觉得勉强,我说过如果你愿意,我能将他视如己出,这也是我的肺腑之言。”
“……”
如果这孩子真的成了季宴的,厉寒锡只怕会将季宴生吞活剥了也说不定。
“我不会寻找第二春的。”
“现在还早。”季宴却笑了笑,“以后的事就交给来日方长,现在怎么可能说得准呢?”
顾晚就也只能跟着笑了笑。
是啊。
在最开始顾铭跳楼自杀的时候,秦清只感觉好像天都塌了,那时候的她伤心欲绝,也曾说过这辈子可能除却顾铭之外,她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但时间是治疗一切的伤药。
没有谁会在离了谁后不能活得一如既往。
当时的确情深,但不代表一辈子就永远情深。
都是会变的。
特别是真心。
季宴将顾晚送回到苏卿的别墅外,停车下来后那架势像是还想着要进去再喝杯茶,顾晚也没拒绝,但在将要开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门没锁。
她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几乎瞬间就警铃大作。
如果是苏卿和慕容毅回来了的话,外面停车位不可能没有停着车辆。
如果是她忘记锁门——不可能,这是智能锁,她如果没锁的话,三分钟后门会发出警告和提醒的。
可现在门确实没锁,也没有发出所谓的警告和提醒。
……
里面有人。
且应当就是在她下车的三分钟之内才刚刚进去的。
“怎么了?”
季宴注意到顾晚的迟疑,疑惑担忧地如此询问到。
“……没事。”顾晚勉强扯出一点笑来,“谢谢你今天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我去见我妈妈,但是我现在很累,我想休息了,我改天请你喝茶吧。”
季宴犹豫了下,也没有再强人所难:“那你好好休息。”
“嗯。”
“我目送你进去。”
“……”
顾晚有些棘手地顶了顶腮。
强颜欢笑。
她到底是伸手推开了房门,别墅里窗帘都紧紧关着,以至于里面光线异常昏暗,季宴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跟顾晚道别,门就在他眼前直接关上了。
砰地一声。
似乎隐隐透着股不耐烦。
季宴不由反省,难道他今天的行为还是太过直接,让顾晚感觉到冒犯了吗?
“顾晚,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
没有回应。
季宴只能遗憾地转身驱车离开。
昏暗的别墅内,顾晚被人禁锢在怀里夺走了全部呼吸,她奋力试图抵抗,但她的力道在来人眼里却跟小猫挠痒痒撒娇差不多,后来还干脆直接被抵在了墙上。
“唔……混蛋……你……放开……”
顾晚甚至都不用开灯或者思索,她都能从这热烈滚烫又霸道专横的动作里猜出来来者到底是谁。
但——
混蛋!
顾晚被亲的呼吸不畅,到后来甚至清楚地能感觉到舌尖酸麻胀痛和淡淡的血腥味,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狠狠下嘴咬了来人的嘴。
“嘶——”
剧烈的疼痛总算让濒临发疯边缘的猛兽回神,他赤色眼眸微眯,随即狞笑了声就低头再度要来吻她。
“啪!”
顾晚急忙给了他一巴掌。
“清醒一点!你弄疼我了!”
“……在给我挠痒痒?”厉寒锡赤色眼眸满是阴鸷森然,“谢谢老婆。”
说着竟然直接不管不顾,铺天盖地的吻就再度落了下来。
“唔你……”
顾晚挣扎无用,咬也咬了,打也打了,但好像没什么用。
只能由着厉寒锡强硬霸道地压着她吻了个爽。
……
事后,感觉魂儿都飞走了的顾晚被厉寒锡霸道地搂抱在怀,他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的指尖。
“我跟你说让你离季宴远点,怎么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