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
顾晚拥抱的力道不算很重，因为秦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顾晚也已经显怀。
两个肚子相撞，自然拥抱也算不得是严丝合缝。
秦清并不排斥这个拥抱。
她甚至觉得熟悉。
但——
秦清不可置信地伸手触碰到了顾晚的肚子，随即有些颤抖地伸手摘下了顾晚的伪装，眼圈也就瞬间红了。
“晚晚，怎么会是你啊？”
母女两个，阔别两个月终于得以再度见面，拥抱在一起不管不顾地哭成了泪人。
“妈妈……”
“晚晚，妈妈的晚晚。”
……
盘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季宴就隐约听到客厅的动静，不由地又停下了想出去的脚步。
他倚靠在墙壁边，轻轻地扯扯嘴角。
闭目养神。
……
“在C国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我看你好像瘦了一圈，钱还够花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学业怎么样？怎么这次回国也没有提前给我打声招呼？……”
刚从重逢的喜悦中抽身而出的秦清，就拉着顾晚的手担忧地问东问西。
顾晚简单地都一一做了解释。
“过得挺好的，我没有瘦，我还胖了五六斤呢，有钱花的，也没有人欺负我，之所以回国没告诉妈妈是想着给你个惊喜的嘛……”
“惊喜？”秦清板着脸，可伸手触碰顾晚小腹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像是生怕惊扰到她，“我看是惊吓才对吧？你这肚子，总不能跟我说是胃胀气吧？”
“是您的外孙或外孙女。”
“……”
竟然还真是。
秦清真的就差两眼一翻白。
“到底怎么回事！我才两三个月不见你，你这肚子——”
“我怀孕快六个月了。”
闻言，秦清苦大仇深皱眉，开始认真回想：“谁的？”
“呃。”现在就把厉寒锡搬出来吗，会不会对妈妈有些刺激？顾晚正在斟酌，却见季宴就带着笑过来了，态度堪称毕恭毕敬，“想着前段时间就来跟阿姨您解释的，但是一直不得空，阿姨您别怪罪。”
秦清瞬间瞳孔地震——六个月前，顾晚好像就是在跟季宴相亲！
“是，你的？”
季宴忽略了顾晚的眼神示意，认了：“是我的。”
顾晚：“……”
满脸绝望地伸手扶额。
“季宴！”秦清瞬间气红了眼，手忙脚乱去找东西就要打季宴，被顾晚急忙拦住，“妈妈妈别冲动，这事怪我，是我……是我让季宴瞒着你的，毕竟现在季宴也才刚接手季家没多久，更何况我们中间分分合合的，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的。”
“顾晚，你当我是傻子吗？”秦清眼神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你都怀孕六个月了，还前不久才发现，难道你月经几个月没来你都不觉得奇怪？”
呃呃。
顾晚心虚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我经常日夜颠倒画画的嘛，先前就曾经半年都没来过一次，所以我就没多想。”
“你……你都怀孕六个月了，可不能拖着了。”秦清正色瞪向季宴，“立刻娶了我家晚晚，否则别怪我跟你季家没完。”
“这个当然可……”
“这个绝对不行。”顾晚急忙拒绝，“妈，季家水太深了，我想让孩子上我的户口，所以结婚的事就等我生了孩子再说吧，更何况我这次回来还有更加要紧的事等着处理呢，您先听我讲——”
季宴眼神不免有些失落。
本想着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应承下来，或者就能名正言顺地娶到顾晚。
没想到，还是不行啊。
兜兜转转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没关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相信他可以。
……
顾晚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最终总算是让秦清暂时放弃了让季宴立刻迎娶顾晚的心思，但秦清还是怎么看季宴怎么都不顺眼。
逼得顾晚都差点想指着天说是她强迫季宴的了。
……
“行，我可以用你爸的名义去联系一下他的那些老朋友，但是能不能探查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不能保证。”
“只要探查一下就行了。”
顾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清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按理来说顾晚的确不该让秦清再度深陷在她前夫的泥潭里的，可是顾晚现在也是真的没办法。
她想了很多种办法，可以用顾铭女儿的身份到底人微言轻。
不如用顾铭夫人的身份。
所以……
虽然对秦清不太公平，顾晚却还是不得不这般做。
好在秦清也没有很排斥于做这种事，但护腰还是有些歉疚，“如果这事被厉寒勋叔叔知道了的话，我可以帮妈妈解释。”
秦清温柔地笑笑：“他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他不会吃这些醋的。”
啊？
也对。
厉寒勋叔叔向来都是坦然大度，又温和沉稳的。
“更何况，顾铭到底曾经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我虽已改嫁他人，但我还是愿意豁出一切为他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顾晚不免动容，但某一瞬间她却又忍不住动摇。
“妈妈，我冒昧地问您一句，您……是喜欢我爸爸多一些，还是喜欢厉寒勋叔叔要更多一些？”
秦清脸上出现短暂地茫然。
随即好笑地摇摇头。
“过去我喜欢你爸爸，现在我喜欢你寒勋叔叔。”
看着顾晚仍然一知半解的模样，秦清补充说：
“很多人都说我不爱你爸爸，不然我就可能在你爸爸跳楼自杀的时候就殉情随他而去了，还有人说我水性杨花人尽可夫，谁有钱谁对我好我就能喜欢谁。但那都是不对的。”
“我的爱，无论给谁都是沉甸甸的，没有缺斤短两。”
“但是没有规定说，我一辈子的爱都只能分给一个人。就像没人规定，我嫁了人后，就只能成为那个人的妻子，而并非是我独自的个体了。”
“我只要能做到爱的时候深爱，以后的事情那就等到以后再说呗，我始终觉得能在一段感情里不负当下，就是对我自己，和对我的爱人最大的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