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厉寒锡是逮着目标是宁肯粉身碎骨也不会松口的凶兽。
而她是遇事不决就想着干脆随风漂流后再随遇而安的风筝。
好在厉寒锡还始终拽着她。
好在还有后悔的余地。
……
长久的沉默，让厉寒锡多少有些担心：“宝贝你怎么突然间不说话了？是我刚才说错了吗，你不喜欢我这样？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的话，我其实也可以改正或者说……”
听到厉寒锡焦急的解释，顾晚却不由地失笑出声。
她无比渴望于现在跟厉寒锡紧紧拥抱在一起，然后她再低声跟厉寒锡她发笑的原因。
但——
现在不行。
隔着网线她难以用语言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所以她想了想也只是说：“我没有生气，你这样才是你。”
“……”厉寒锡沉默，“宝贝你这样说我，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像是在夸我。”
“哈哈……”
这下，顾晚终于是忍不住捧着肚子笑起来了。
“我没有。”顾晚无奈但却耐心地跟厉寒锡一一解释，“我没有任何怪罪你或者说你不好的意思，我是觉得，你这般坦诚就特别好。其实你什么样子都很好，你什么样子我也都同样地喜欢，但我喜欢坦诚真实的你，喜欢对我没有任何隐瞒的你。”
顿了顿。
顾晚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说他们已经做遍了天下有情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甚至也有了女儿，但是要说这种甜腻的情话，顾晚却还是觉得这好像跟当场凌迟她没什么两样。
“……”
不想说了。
干脆就此打住吧。
不行——
嘶。
不行。
她明天就得去参加相亲了，既然相亲的事情她不决定现在就告诉厉寒锡的话，那她最起码也得在此之前给厉寒锡吃一颗定心丸才行。
“我……”
顾晚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拼了——
“我的意思是想说，你无需改变什么，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我唯一喜欢过且现在也还在喜欢的人，也就是你。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或者我没来得及告诉你的什么事，你也不用紧张或者担心，因为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拼了——
反正现在厉寒锡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她发红发烫的脸。
哼。
厉寒锡那边沉默了好半晌，顾晚都有些提心吊胆的时候才终于听到厉寒锡很沙哑的一声笑。
“真的吗，宝贝你刚才说的这些是真心的吗？”
顾晚坦然：“当然。”
“我很高兴，宝贝。”厉寒锡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顾晚能听到他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娶你的，我们一家人到时候就永远不分开。”
一家人，不分开。
顾晚笑起来，眼眶却忍不住湿润了，这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和结局——
好在虽然走了这么多的弯路，但最后结局没变。
他还在。
她也还在。
“那我……”顾晚刚想说等厉寒锡回来，脑海里却突然闪烁过了些许画面，她故作迟疑地问：“可是，可是我爸爸妈妈和几个哥哥们都不舍得离开我让我嫁人，所以……所以你愿意入赘慕容家吗？”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随即厉寒锡失笑出声了。
“我本来还在想着厉家经此一事恐怕就要没落了，以后我个人的公司集团所赚的钱可能也不会有比得过慕容家几代心血累积的财富，想要问问你会不会因此而嫌弃我——没想到你却主动邀请我。好吧宝贝，那我就勉为其难——”
顿了顿。
厉寒锡正色问：“我要不要现在就也改性慕容？”
“你在说什么呢。”顾晚被厉寒锡这副一本正经在分析的态度给逗笑了，“事情快点解决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嗯。”
“那——晚安。”
厉寒锡很轻地对着手机珍重地亲吻了下，嗓音低沉带笑，温柔磁性：“宝贝，晚安。”
“你要记得啊，我只喜欢你，也只会嫁给你。”
“我记得。”厉寒锡笑：“并且已经录音。”
顾晚：“……”
行。
挺聪明哈。
顾晚撇撇嘴也没什么不悦的心思，挂断电话后她看着外面的月光，很轻很轻地露出来个笑容。
荣。
看来自己距离真相更近一步。
……
许是白天经历的事情太多，睡着后没多久，顾晚就突然无意识地陷入了一段光怪陆离的梦魇里。
是在一座富丽堂皇到堪称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她看到几岁的小女孩穿着公主裙蹦蹦跳跳地下了楼梯，许多保姆佣人担心地围过来：
“小姐你要去哪里？”
“小姐您现在不能出门，夫人和先生说过您的病还没有康复，他们等忙完了工作也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姐……”
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却不管这些，她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一给推开。
表情严肃：
“我不出门，我要去找我小叔。”
小女孩大概真的是在生病，说话的声音都是略略带着点沙哑无力的。
“三少爷？”佣人保姆们面面相觑，“三少爷刚刚出门了也不在家呀。”
小女孩很倔强地哼说：“那我就出去找，我做了噩梦，梦里小叔一直在哭，我得去找小叔，我得去哄他。”
“小姐——”
“不许跟着我。”小女孩叉着腰这般威胁说，“我又不出山庄的门，我就去小叔的院子里看一看。”
这……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也到底没有再做什么阻拦了。
行吧。
“反正小姐就算要出去，小胳膊小腿的也肯定逃不过慕容山庄门卫的那一道关卡，加上山庄里几乎到处都是佣人和保安，也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说到这里的佣人和保姆就各自都去忙各自的东西了。
“我们今天可得好好打扫，毕竟今天有大人物要来咱们慕容山庄呢。”
“是啊，可得弄干净点……”
顾晚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轻车熟路地跑到了慕容山庄的偏门，又悄悄摸摸地想要钻洞逃离出去。
她在墙角下扒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