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于你。”慕容毅耐心地开解顾晚说，“甚至如果你对其无动于衷，甚至只因小叔在为你好而沾沾自喜，我反而会觉得你的三观有问题。”
顾晚犹豫了：“那我现在……”
“先别见小叔了，你跟小叔彼此都冷静冷静吧。”
“好。”
“但是你不能因此记恨小叔。”又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慕容毅严肃这般声明说，“毕竟小叔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且这些年他对你如何你也是都心里有数。”
“……”
“嗯。”
这就是最让人难受的问题所在了。
不能怨恨厉寒锡，也不能怪罪慕容尘，事情走到如今地步竟然连怨恨，都不知道该怨恨谁。
……
顾晚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厉寒锡的病房里，迎面正好碰到给厉寒锡做好检查准备离开的医生。
“病人问题不大，接下来好好照顾身体就行。”
顾晚把检查结果给古平宁发过去一份后，打电话询问他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古平宁叹气，“怎么病人每次都不听劝呢——这么犟。”
顾晚讪讪地笑，这次应该不是厉寒锡故意的，很大程度是被厉寒承故意引诱而导致的病发。
但没必要解释得过于详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好奇心害死猫。”古平宁很快就开始认真跟顾晚讲解事情注意事项了，“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注意事项，我告诉你一个窍门好了，当他每次不受控制地想要回想过去的时候，如果你在他旁边就直接给他一巴掌，如果你不在他身边……”
短暂的沉默。
古平宁试着补充说：“让别人给他一巴掌。”
顾晚：“……”
谢谢。
这不是完全没用的损招吗？
“开个玩笑。”古平宁注意到顾晚很久没有说话又笑笑，“我给他开一些有关于精神方面的药吃吧。”
“吃药有用吗？”
“可以短暂地抑制住，预防哪天不设防的时候突然被人恶意挑起来好奇心。”
顾晚眼眸微微地动了动。
这？
“给我开点。”
“好，这种药对身体没有太大的损伤，就相当于——唔，你知道过敏药吧？”
顾晚说：“知道。”
古平宁语气轻松地解释说：“比如你对什么蜂蜜过敏，但是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还不得不吃蜂蜜的话，那么在吃蜂蜜之前吃下过敏药，再吃蜂蜜的话，只要不超过一定的量就都不会过敏。我刚刚跟你说的药，其实就跟过敏药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经常吃，不然养出依赖性了就不好了。”
顾晚沉默了两秒钟：“谢谢，我知道了。”
古平宁很快写了几种药给顾晚发过来，顾晚给简蔚看。
简蔚：“？”
“去给厉寒锡抓药。”
简蔚：“……”
简蔚轻啧：“李特助呢？”
“李特助回公司去了，不然我去抓药，你守着厉寒锡？”
简蔚烦躁地顶了顶腮，无语到极点了甚至跟着笑出声来。
行。
拿完药后简蔚慢慢悠悠地回来后，顾晚正在给厉寒锡擦拭双手和脸，看着她动作小心又珍重，简蔚不由地多看了会儿，哑然失笑：“你不像是在给他擦汗洗脸，倒像是在你的宝贝扫灰似的。”
顾晚想了想，“是我的动作很轻吗？”
“不，是你太过于珍重了。”
珍重。
顾晚若有所思。
简蔚突然又来了几分兴趣，他好奇地侧头问：“你以前这么给他擦过脸吗？”
“擦过。”顾晚顿了顿，“在我妈还没嫁进厉家之前，他每次喝醉后回去都是我给他换衣服，放好热水后，又照顾他洗澡的。如果时间充足，我还会趁着中间空余的时间给他煮一些醒酒汤和养胃的饭菜和小粥。他很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无论是什么他都很喜欢，几乎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吃一些。”
顿了顿。
顾晚又突然笑出了声。
“也不全是全部都喜欢，比如他很不喜欢吃滋补的药膳，无论是什么粥或者菜，只要里面加的药材稍多一些，他都很不喜欢。可是药膳滋补，如果添加味道重一些压住药味的话，效果也会随之被减弱很多。但是有药味的话，他就一口也不愿意多喝了。”
像是被顾晚所说的勾起了兴趣，简蔚追问：“那他一口都不吃你煮的药膳，你不会很伤心，或者愤怒吗？”
“会伤心，但是伤心伤心着也就习惯了。”顾晚漫不经心地耸肩摊手，“我当时跟他并没有跟他站在同等的位置，甚至称我为他养的金丝雀要更加合适一些，那种身份的我有什么资格对金主生气？相反，他如果不吃我做的东西，我应该感觉惶恐或者担心，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伤心或者是愤怒。因为那个时候那种身份的我，没有资格。”
简蔚哑然失笑，“金丝雀——啧，他对外可从来没说过他养了只金丝雀在家。”
嗯？
顾晚疑惑地看向简蔚。
“那他对外都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是他的女人，是仅他可得的宝贝。”简蔚倒是也不藏着掖着，干脆得很，“不过今年重新遇到你之后就换了种说法，说你是他的老婆。”
顾晚愣了愣，简蔚突然又好奇地凑过来问：“我能采访你一下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他恐婚症那么严重，界限感那么强，却为什么能在刚见到你的情况下就愿意把你领回他的私人领地，也愿意说要跟你结婚了呀？”
顾晚更懵了，“他——你是说厉寒锡有恐婚症吗？”
“嗯哼？”简蔚不以为然，“在厉家那种大染缸的环境下长大，他如果对婚姻还能心怀期待的话，才是值得让人稀罕的事情吧。”
顾晚不知道厉寒锡有恐婚症。
她——
她在最开始查到怀孕的时候，厉寒锡来医院看她，似乎就是带着一种东西来的。只不过因为他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后，厉寒锡愤怒地将其丢进了垃圾桶。
那东西她后来去垃圾桶捡起来了。
是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