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顾晚这下是真的被厉寒锡的这番操作给气笑了。
她双臂环胸，明白了。
原来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色令智昏，也不是有什么更为高深的计谋，他只是想要在季宴面前找回先前被她给驳回了的面子。
还真是异常的情绪用事啊。
不顾公司。
不顾大局。
只为了他自己一时的痛快。
顾晚原本的话是肯定会同意的，毕竟不用付出什么就能轻易换来如此大的收益，傻子才会拒绝。
可是——
可是顾晚却异常讨厌厉寒锡这种不把其他人当成人的傲慢独裁，她想杀一杀他的不可一世。
“我想我的话从最开始应该说的很明白了，如果厉总及贵公司不能给予我和我带来的人同样尊重的话，那么这份合同便就此终止——”
顾晚说着，还直接拉着季宴的胳膊站了起来。
“慕容集团从来不缺合作商，我们也从来不缺什么工作。既然厉总从始至终都如此傲慢，那么我想我们或许不适合合作，那么就此分开也好。”
说完顾晚就要走，厉寒锡皱眉叫住她：“我让利这么多，你仍然不愿意？难道就只是为了袒护这条被季家赶出来的野狗吗？”
“可他是人。”顾晚瞪眼看他，“和我一样，是有血有肉有心有肝的人。”
厉寒锡眉毛微皱。
似乎不理解。
“不过我跟厉总说这些话也白说，毕竟厉总从骨子里就不懂得该如何尊重一个跟你一样的人。”顾晚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满是鄙夷轻慢，“既然厉总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学不会，那么我又何必为了这些利益而跟你虚与委蛇三个多月的时间？”
厉寒锡听懂了，他冷冷咬牙：“你之所以拒绝我，究竟是我不懂得尊重人，还是因为我没有尊重你身边的人？你跟我闹脾气是因为我不懂得尊重人的坏毛病，还是因为他季宴？”
厉寒锡说这些的时候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像是随时都能冲过去跟季宴打一架似的。
不行。
季宴现在的伤还没养好，可不能再被厉寒锡给推搡到。
顾晚就急忙挡在了季宴面前，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地表示：“因为谁，因为什么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这个毛病，我很不喜欢，所以我想跟你保持距离，不想跟你继续合作。”
厉寒锡咬牙：“如果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这个毛病，那么我可以改。但如果是因为我没有尊重季宴，那么这个毛病我改不了。我就是讨厌他。”
他只是看着季宴和顾晚十指相扣的手，心底就已经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还改？
呵。
他现在能强忍着不冲过去，将季宴给狂揍一顿就完全是看在顾晚的面子上了。
“那我们就没得聊了，再见。”顾晚的神色也陡然就冷了下来，抬脚就要拉着季宴离开，季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行事，顾晚拽了他一把才强行把他给拽走。
“你不应该为了我这么冲动。”等电梯的时候，季宴很是担忧，“毕竟这个合同并不只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两个公司甚至几千人之间的合作，更何况，即便你在慕容夫人面前还算能说得过去话，但是毕竟这份合同是在你手上被搞砸了的，万一在慕容家那边不好回话的话……”
顾晚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季宴是在担心什么。
他是在担心如果这份合同是在顾晚手上搞砸之后，慕容家的人会对她颇有微词。
顾晚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没有在厉寒锡得寸进尺侮辱你的时候跟他据理相争的吗？”
季宴垂下眼睫温和地说：“我只是不想你为难，毕竟我现在……的确已经不再是季家的继承人了。”
季宴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难免流露出几分的自卑。
“我虽然很想保护你，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地的能力，而如果你再为了我而跟厉寒锡作对的情况下因此而得罪慕容家，我真的很担心你万一遭受他的报复……”
闻言，顾晚原本被厉寒锡气到心肝疼的烦躁感，瞬间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她还一直都没来得及跟季宴说，自己其实并不是慕容夫人工作室下的一个普通助理，而是慕容家失散多年的小女儿。
所以不要说顾晚目前只是故意搞砸了这么一场合作，就算是她闯出了更大的祸事，慕容家也肯定能帮她给解决，且不会埋怨她说她半句不是。
可是这些事情季宴都一概不知。
他只是在为她担忧。
为她考虑。
为她忍气吞声。
因为不满顾晚对厉寒锡的愤怒烦躁，所以他为了给顾晚出气故意给厉寒锡难堪，但是在厉寒锡反击给他难堪之后，季宴却又为了这份合同能够继续下去，而假装听不到厉寒锡那些毫不掩饰的对他的侮辱和恶语相向。
真的是一个……
无论做什么又怎么做，都只把放在第一位的人。
顾晚轻轻叹气，想着干脆不然就直接坦然相告吧，可就在她犹豫着想要说话的时候，听到李特助突然匆忙喊了声：“哎顾晚小姐稍等下——”
嗯？
顾晚奇怪回身，李特助气喘吁吁解释说：“顾晚小姐您别生气，厉总他是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无意之间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他让我来给顾晚小姐您道个歉，另外——厉总同意顾晚小姐入职我司之后，可以带着季先生一起，但是季先生不能跟顾晚在一起，他需要去我司的法务部工作。”
顾晚拧眉松开又拧紧。
哈？
她刚毫不犹豫要拒绝，季宴却突然抢先一步地说：“那就谢谢厉总给的机会了，我们明天就来报道。”
李特助离开后，顾晚恨铁不成钢地瞪向季宴：“你干嘛同意？你同意了之后，去到他们公司的法务部，肯定还不知道被他们怎么欺负呢。”
“我是代表慕容集团的，厉总应该不至于会给我使绊子。”季宴温和地笑，“更何况，这是你经手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