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眼眸稍微闪烁,厉寒锡知道?
看来就算失忆,机敏警惕性却还是一点都没改。
还是能一眼看破本质。
季宴顿觉危机地皱起眉,顾晚却坦然自若,对此表示了自己嗤之以鼻的态度:“真是自恋狂。”
厉寒锡有一瞬间怔愣,似乎有些不明白顾晚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能值得我特意找人来演戏给你看刺激你?这只是我们情到深处的自然表现而已,就你思维发散,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来栽赃污蔑我。”
季宴:“……”
嘶。
怎么一失忆,感觉顾晚怼起厉寒锡也更是毫不留情了?
不过,舒坦。
季宴恰时伸手假装身体不好地掩唇咳了几声,温和地劝说道:“别因为这种人生气。”
“这种人?”厉寒锡直接被气笑了,他眼睛里都恨不得能直接喷火,“哪种人?”
顾晚轻嗤:“当然是理所应当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你的自恋狂呗。”
“我……”
“晚晚。”季宴却还生怕火烧的不够,故意在厉寒锡面前温和地握住顾晚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俯身低声说:“工作重要。”
顾晚烦躁地顶了顶腮,倒是的确没再多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了,自然也没有抗拒季宴的亲昵接触。
她直接拉着季宴占了位置坐下,冷静地掏出文件,“厉总,希望你进退有度,不要公私不分。”
“……”
进退有度?
哈。
她都能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这般亲昵接触秀恩爱了,却还要命令他千万不要公私不分?
“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办公场所,不欢迎野猫野狗,所以,请跟在你身边的这条——”
“厉寒锡。”顾晚忍无可忍,她抬眼眼神很冷,“请你学着说话放尊重些,否则我只能和慕容集团花高价聘请来的法律顾问离开,且永远不再跟贵公司有任何生意往来。”
厉寒锡短暂地懵了懵。
法律顾问——
嘶。
印象里季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少爷似乎的确是学法律的。
怎么如今却来慕容集团就业了?
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厉寒锡冷哼着刚想拆穿季宴的伪装,却恰巧看到季宴漫不经心抬眼看过来时,眼眸深处的挑衅和得意。
“……”
拳头瞬间就硬邦邦。
偏偏季宴冲他的眼神那般挑衅得意,可转眼看向顾晚的时候却是那么温柔沉静,情意拳拳。
好茶。
再看顾晚那看向自己时毫不遮掩的烦躁和不耐烦,厉寒锡意识到她的话并不是威胁或者嘲讽,而是如果他真的再这么肆意妄为的话,顾晚真的有可能转身就走。
生意可以不要,但是如果就此跟顾晚再不能见面……
不行。
厉寒锡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艰难地把想要杀人的欲望给强压下去,沉声去叫李特助来过目新的合同。
“我看了这两份新旧合同,发现旧合同里有很多条例都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做了一部分的修改,还请贵公司的法务部审核一下,交流意见。”
李特助在会议室里甚至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救命这什么修罗场啊。
新欢旧爱——
呃。
季宴算得上是顾晚小姐的旧爱吗?
李特助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就收到了厉寒锡的死亡凝视,“你不看文件内容对着文件夹发什么愣?”
“……”
李特助急忙翻开合同去看,但看到一半就忍不住紧紧皱眉,压低声音低声解释:“厉总,这份合同里很多对咱们有益的条件都做了更改,如果我们真的就此签约了的话,就算慕容家出资出人脉,且推广效果不错,但恐怕最后也很难会有很大收益。”
因为原本的合同里,慕容家甚至完全不为自己盈利,就只费心费力地给厉寒锡的公司搭桥引线。
跟做慈善似的。
但现在这份新的合同,慕容家不仅索要走了大部分的分红,甚至其中好几条规矩也都是对着如果这次推广效果不佳,就要让厉寒锡的公司狠狠出口血的准备而来的。
也就是说,这份合同一签,如果他们彼此合作以至于生意红火新品大卖的话,厉寒锡最多最后也只能收到两分的利益,甚至可能只有一分。
而如果中途有什么差错的话,那么最后厉寒锡的公司非但无法盈利,这么劳心费神伤筋动骨一场,最后不仅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竹篮都有可能被水流给冲走。
所以李特助也不由地唏嘘感慨,再三提醒劝说:“所以这份合同,厉总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厉寒锡也不是傻子,经此提醒再大致过一遍新合同,再抬眼看向虽笑意吟吟但眼神里却满是挑衅得意的季宴,他就明白了大半。
但——
顾晚就这么由着季宴改。
啧。
厉寒锡眯起眼睛,眸色沉沉,“这份新合同我可以签,但是我有一个附加的条件。”
“厉总请说。”
“这份项目的持续时长在三个月左右就可见成效,所以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需要你——”
厉寒锡的手指越过季宴指向了旁边闲适淡淡的顾晚。
他下巴微抬。
势在必得。
“我需要你和我公司的正常员工一样,每天朝九晚五地来公司打卡上班,和他们一样吃员工餐参加团建活动,也同样享受节假日和双休。”
顾晚有些烦躁地顶了顶腮。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来上班吗?
啧。
顾晚不太明白厉寒锡是读不懂文件吗,她故意把条件压的这么苛刻,就是等着厉寒锡跟她讨价还价的,结果——
他直接同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来上班?
这种条件,就连厉寒锡一向八风不动的的助理,听到这里时都忍不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厉总你疯啦”的震惊惶恐。
而显然厉寒锡还能疯地更加彻底,他轻笑着补充:“我的公司不欢迎野猫野狗,所以只能你一个人来上班。”
说到野猫野狗的时候,厉寒锡还假装无意但却分外轻蔑地瞥了眼旁边的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