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半路杀出来的是苏菲，刚刚还有荣与焉骄傲自豪的慕容夫人瞬间垮脸。
她满脸不耐。
这不长眼的苍蝇怎么还围着宝宝嗡嗡乱叫？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既然刚才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来龙去脉，知道林语盈本意上就是一个把别人的作品冠上自己的名字的偷画贼，没错吧？”
隐约已经能猜测到苏菲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顾晚情绪稳定地笑：“不错。”
苏菲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能化为实质了：“林语盈是盗画贼，但是你不也是跟她一样，都是把别人的心血作品偷过来冠上自己名字的贼吗？”
人群里果然又有骚动。
“是啊，原作者虽然不是林语盈，但也不是顾晚，不是说是那个什么叫WW的神秘画家吗？”
“我觉得顾晚绘画天赋奇佳卓群，没道理需要盗用她人作品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顾晚在看到苏菲眼底的得意时，差点没有直接噗嗤一声地笑出来。
她的眼神都近乎同情了。
“你不然试着将WW用拼音打出来看看呢？”
“拼音？WW……”
苏菲皱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能代表什么深意，掏出手机打开键盘后整个人都僵住。
看到苏菲呆若木鸡的表情，顾晚很满意，连带着眼神里也跟着充满了赞赏：“看来你打出来了。”
“你……”
“对，我就是ww。”他顾晚略带倨傲地微抬下巴，冷然神色里带着几分漠然的平静，和天之骄子难以掩盖也难以泯灭众人的骄傲，“WW就是我的小名，晚晚。”
看展的其余人也都大受震惊，纷纷掏出手机查。
“WW最开始在平台售画的时候是在三年前？”
顾晚点头：“嗯，因为我的父亲顾铭故去之前刚刚破产，我之所以卖画就是为了替我父亲还债。”
“最新的交易信息是在两个月前——”
“对。”顾晚耸肩摊手，“债虽然已经还完了，但我也得攒钱过一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哇……”
众人再度看向顾晚的时候，眼神已经不再是探究和震惊了，而是明晃晃的羡慕和敬佩。
“三年，整整三年你卖画挣得钱都为了给你父亲还债？”
“华国不都说人死债消吗？顾晚竟然诚信至此！”
“真优秀啊。”
“慕容夫人你真是招收了有情有义的好员工啊！天赋极佳，人品贵重，又历练有成，前途不可限量啊！”
……
慕容夫人听着一水对顾晚的夸赞，她现在已经骄傲不起来了，看向顾晚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心疼。
宝宝这些年竟然过得这么苦。
因为才找回顾晚，他们都本能地避过了顾晚的过去，就算偶有提及也会很快就转移话题——慕容夫人虽然感激收养了顾晚的那对华国夫妻，但也担心顾晚提及他们时，她会有些不舒服。
知道是恩人，但一想到最疼爱的宝宝喊了别人很多年爸妈，她就是不舒服。
这是不对的。
顾晚也发现慕容夫人似乎对此有些吃味和逃避，所以也很少主动提及过去。慕容夫人就自欺欺人地觉得，或许是因为收养宝宝的那对夫妻对宝宝不算特别好，可现在，看到顾晚提及她的养父时那样骄傲的眉眼——
慕容夫人终幡然醒悟。
吃味什么呢？
如果没有人家，她的宝宝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她应该感恩。
结果怎么却还争风吃醋起来了？
“是的。”慕容夫人忍下了心疼和酸涩，由衷地感慨道：“他们真的把顾晚教的很好。”
苏菲都快气到七窍生烟了——
享有盛誉的神秘画家WW竟然就是顾晚的马甲？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却就摆在眼前。
“破产？”苏菲嫉恨怒火快要彻底燎原，人也不管不顾起来，“你说的倒是简单，那你说你爸到底为什么好端端地会破产？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德丧心的事，遭报应了吧？不然天底下做生意的这么多，怎么就你爸破产了？怎么就你爸爸破产后就死了？是畏罪自杀还是被仇家报复？”
“苏菲，你疯了。”慕容夫人当即就彻底冷了脸，“苏家也是做生意的，难道不知道生意场上有赢有亏有来有往，是很正常的事吗？即便说我慕容家，也曾几次虎落平阳，难道你觉得生意场但凡有行差踏错，就是人品卑劣，是因曾亏德丧心的报应吗？”
“是啊这话说的太离谱了，做生意本就是在赌对错输赢，阴沟里翻船也是常有的，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苏家的人，平常就是这么教育自己家小辈的？”
“是啊，说的真难听，可真不像话，等回去我也不再跟苏家续约了。”
苏菲白了脸，仓皇无措地似乎解释却被紧急跑出来的苏宇强行捂嘴。
“慕容夫人对不起，我妹妹本心不坏，她是因为曾经跟顾晚小姐有点误会，一时间才会口出狂言的，我代替她向您道歉……”
“道歉道错人了，她冒犯到的人可不是我。”
“快跟顾晚小姐道歉！”
“哥！”
苏菲委屈地红了眼，也不敢再口出狂言，不情不愿地被苏菲强硬押着鞠躬翻身。
顾晚似笑非笑地看她。
不说话。
苏菲就一直尴尬地维持九十度的鞠躬在这里僵着。
最后还是顾晚觉得慕容夫人开办的画展，可不能被这些不长眼的蚊虫给搞乱了，才冷漠地扬眉。
“保安，把他们请出去。”
苏菲听了这话瞬间故态复萌，咬牙压低声音质问：“画展又不是你办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慕容夫人不悦皱眉，真当她在这里站着是摆设吗？
“再不走，就别怪下一个破产的轮到你们家了。”
“……”
苏宇强行把苏菲拉走了。
苏菲恨得跺脚。
“哥！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有办法能让顾晚名声扫地的吗！咱们都被赶出来了，你安排的人呢！”
苏宇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余光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