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琅预测的那样,百姓忙完后已经筋疲力尽,听他说无任何人员伤亡后,他们就抱着自己的木桶、木盆离开了船坞。
至于那什么爹、儿子、相公之类的,反正都活得好好的,累不累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之类的谁爱关心谁关心去,他们现在只想躺回炕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虚惊一场后,疲惫感成倍增加,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灌了铅一样,一步都不想走。
直至到奶茶铺子附近,一阵北风将浓郁的奶香味给吹了过来,也是奇怪了,明明风冷得刺骨,他们却仿佛喝到了奶茶一般,暖意从胃部蔓延到心里。
来都来了,哪儿还有不喝的道理?
于是,一群疲惫不堪的百姓再次汇聚到奶茶铺子里。
阿莲以感谢大家白日里见义勇为为由,再次免费供应吃食。
寒风肆虐的冬夜里,一间铺子,一室明黄的烛光,一锅翻滚的羊奶,数桌点心奶茶......留住了无数来来往往的百姓,热闹而温暖。
待到深夜,奶茶铺子才关上门。
阿莲甫一回到北屋,就嗅到有些陌生的气息,她默不作声地将脚往回收,准备倒退出去喊人,却听到了来人沙哑的声音。
“你是嫌我生活太安逸了?”阿莲关上门,抹黑找出火折子来,“躲着点儿,我要点灯了。”
元宝将圈椅往五斗柜前挪,借着五斗柜来挡住自己的身影:“放心吧,不是我点的火,没有尾巴在后面跟着我。”
“不是你?”
阿莲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往发声处看去,但还未点燃灯,也没开窗,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更看不清人影了。
她连忙吹亮火折子,依次点燃几盏烛台。
元宝有些不适应突然而来的亮光,合上眼:“不是我,我发现了个大秘密,打算再观察几天,结果没想到有人迫不及待动手了。”
“听你这语气,还蛮高兴的。”阿莲将火折子放回原位,坐到元宝对面,“那人是你姐姐卓阿银?”
“嗯。”
只应这一声,元宝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种笑,是由胸腔发出来的,纯粹的愉悦,而没有掺杂任何算计与虚假。
阿莲今日又是应付墨三墨四又是刷地,还做糕点奶茶做到深夜,体力严重不支,另外还特别想念让康妙音代为照顾的小淮南。
听到元宝如此开心,她实在没有精力恭贺,只能简单一句“恭喜”就聊表心意了。
元宝见阿莲反应平平,也丝毫不被影响。
“我有观察到,萧琅将工匠按造船的流程分成几队,每队同吃同住同劳动,却不允许队员和其他队的人联系。为此特地安排守卫监视他们出入,还刻意将他们每队都安排在间隔很远的工坊里干活,物料的流转皆由守卫来完成,严格杜绝不同队之间的接触。”
说这些话的时候,元宝观察到阿莲脸上只有恍然大悟,没有惊讶,似乎她清楚船坞里制定这些奇葩规定的原因。
他陈述:“你了解的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阿莲不谦虚:“多一点点,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刚好解了我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