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三回想了下和莲夫人的每一次交锋。
第一次,她当众调戏他们;第二次,她当着他们的面摁断邶宁的胸骨;第三次,她拿着本香艳的话本,不知羞耻地念着下流话;
这一次,他们明明不再有求于她,明明决定用武力镇压,她却挑拨民心,用更加盛大更加泼悍的行为反击他们。
而他们,仍是毫无招架之力......
墨三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无助,讲道理,他讲不过莲夫人的歪理邪说,武力威胁,他也挡不住她三言两语挑起的动乱,枉他勤勤恳恳习武二十多年,竟什么都做不了。
......
“手刃国人”是锁天关所有百姓的底线。
因为他们知道在朝不保夕的边关活着有多不容易,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命都是祖宗、至亲拼死保下来的,他们绝不允许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残害同胞。
于是,这一日,以奶茶铺子为中心,附近街道上全都被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县令率先赶到,却剥不开重重人群。
要不是镇北将军领兵前来,让士兵们将自己的亲眷都唤回家,只怕直到墨三、墨四等人命丧黄泉以后,这些百姓才会散开。
两位官员好言劝走最后一批骂骂咧咧的百姓,欲要去看望那群暗卫,却被吃食铺子里的惨状给弄得有些反胃。
此刻铺子里,所有东西都被砸坏了。
随处可见烂菜叶子、臭鸡蛋液、潲水残渣等等又脏又臭的东西。
而墨三墨四等人脸上、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这些污秽,衣裳被撕烂了,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都是青紫交加,肿得表皮透亮,仿佛一戳就会破。
大概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绝大多数人都还呆愣不动。
墨三动了,跟个树懒一样,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就近坐到椅子上,然后继续发呆。墨四也动了,他在一遍接着一遍地擦掉从头顶滑下的臭鸡蛋液,双眼同样无神。
县令倒吸一口凉气:“来人,快,快把几位小爷扶出来!”
毕竟是惠王的人,担得起一九品芝麻官称一声“小爷”。
镇北将军听得刺耳。
却不得不争先恐后地命自己的手下去搭把手,一样地唤那几个暗卫为“小爷”。
从他向惠王投诚开始,惠王便是他的主儿,而惠王身边的红人即使是一群奴才,他也只有巴结讨好的份。
顶天立地的汉子,勇猛无畏的将军。
倒是真成惠王的狗了!
两位地方官忍着恶心,为墨三墨四擦去脸上的脏东西,对他们的遭遇表示愤怒,骂两句百姓是非不分后,还不忘宽慰他们,声音哽咽,将哭未哭,仿佛能感同身受,又仿佛是死了爹娘。
可惜,所有暗卫都精神恍惚,无暇他顾,两位官员的戏算是演给瞎子看了。
“送、我、回、去。”
墨三一声话落,镇北将军赶忙表示由他来送,县令暗恼自己没有镇北将军狗腿,却立刻就能抓住另一个讨好墨三的机会。
“小爷们等着,下官立刻就将林小莲这群鼓动暴.乱的乱臣贼子抓起来,定要给您几位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