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灵隐寺的布局被一锅端了以后,惠王手里剩下的牌不多了,想要不再出意外,就必须要保证每一张都足以信任。
所以,邶宁来到锁天关的第一天,就派人秘密打听萧琅的事。
据坊间所说,萧琅认了个表妹。
在表妹的吃食铺子开张的当天,出钱请官差来为她撑排面,在和北境义军交战时会为了这个表妹放弃围剿。
他在锁天关的十几年里,就只给了这个表妹独一份的偏爱。
邶宁在宫中见过太多的美人,乍看沈飞云,只觉得她长得清秀,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偏偏肌肤白.皙细腻,不似锁天关其他姑娘那般粗糙。
可也算不得什么美人。
萧琅为何会偏待她?
若不以美色侍人,她是否还有不为人知的能耐?
沈飞云敏锐地察觉到邶宁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不由为“萧琅的表妹”阿莲而担心。
她试探道:“不知你是哪位?”
邶宁不答反问:“你的儿子呢?抱出来让我瞧瞧。”
几个月大,五官都张开不少,应该能看出生父的样子了。
如果这孩子是萧琅的,那他就可以向惠王奉命了。
自从林遂宁从萧琅和忠叔那儿得知小淮南身份不简单后,就意识到林宅中的几人面临的风波不会小,他的两个徒弟又是重情重义之人,若知道阿莲几人涉险,定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他时常将朝中局势分析给两徒弟听,还屡次叮嘱他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次数多了,他们也能猜到些真相。
此刻听这话,姐弟俩都毛骨悚然。
恰在此时,韩靳突然出声:“大人误会了,她只是莲夫人家的护院,并非莲夫人本人,乡野村姑不懂规矩,险些令您误会,您海涵,莫与她这等卑贱之人计较。”
这番极尽贬低的言论,本该令沈飞云长舒一口气。
毕竟,以方才邶宁一言不合就要拔舌头的做派来看,她刻意误导他,只怕下场会更惨。
可是她却更恼韩靳将阿莲给供了出来。
她会武功擅医术,被邶宁盯上,尚有自保的能力,而阿莲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脱身?
眼看着沈飞云要反驳,韩靳厉声呵斥:“沈飞云,还不快去将莲夫人请过来?让贵客久等,是极其失礼的事,你们林宅不教你规矩,我教!但你若再不听,怠慢了我们主子的贵客,就别怪我帮你长长记性了!”
事已至此,与其狡辩,还不如立刻回林宅,与阿莲商议计策。
沈飞云深深地望了韩靳一眼,便转身进后院寻人。
邶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顺着美人递茶的姿势低头抿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你跟她有一腿儿?”
韩靳:......
阉人身体不健全了,心里的花花肠子却没少啊!
不过,未免横生枝节,邶宁愿意怎么想,韩靳就怎么顺着来。
“您独具慧眼,方才吼她那么几句,只怕已在心里记恨上我了。女人啊,心眼就跟针眼一样小,远比不得您宽宏大量。”
这又是在暗请邶宁不与沈飞云计较。
邶宁听得还算顺耳,视线扫了眼在一旁装木头的沈飞康。
提醒:“他的舌头还没有拔呢,韩靳总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忍气吞声吧?”
“忍气吞声”四个字被他说得极重,仿佛不出了这口恶气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