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康注意到邶宁将自己从上到下审视一遍,而后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知是因为邶宁有着独属于太监的阴柔,还是因为他本性阴毒,以至于沈飞康产生了一种被毒蛇窥视的感觉。
莫名冰冷、黏腻、阴森。
沈飞康差点笑不出来,勉强维持着笑意,弯腰将食单递到邶宁面前。
“老爷您瞧,我们铺子里既卖奶茶也卖糕点,时下天寒地冻的,喝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整个人都暖和了,再配上一碟子软糯香甜的糕点,那绝对能......”
邶宁抬手打断沈飞康的话:“你随便看着上,这乡间的杂食左右都差不多,老爷我没兴趣。”
沈飞康:?
没兴趣,你来干什么?
距离近了,邶宁越看沈飞康就越满意:“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可曾婚配?”
这一长串的问话把沈飞康给问迷糊了。
听得耳熟啊!
难不成太监也热衷于当媒婆,不,应该是当媒公?
沈飞康飞快扫了眼邶宁身侧的两个风尘女子,直起腰,小幅度地往后退,装作憨傻的模样。
“贵客问这些做甚?小人就是个跑堂的,每月赚的钱还不够养自己,可不敢耽误别人家的姑娘。”
说着,他局促地苍蝇搓手。
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邶宁见状,顿时没了兴致。
光问几句话就怂成这狗德行,如何配当他邶宁的义子?
大抵是当伺候人的阉人久了,性子越发阴晴不定起来。
在京城时,随便一人都有可能是皇子龙孙、达官显贵,邶宁还能压着脾气,但到了锁天关这个穷人扎堆的地方,邶宁便是想要使脸色就使脸色,想要耍脾气就耍脾气。
这不,他好不容易生出收义子的念头,结果对方竟这般拿不出手,叫他空高兴一场。
他越想越气。
二话不说就将食单砸向沈飞康。
食单表皮厚实坚硬,刚巧又是边角砸到他的额头左侧,瞬间砸出个血窟窿来了。
沈飞康自幼练武,经常摔摔打打的,没因此而叫出声来,只是本能地倒吸一口气。
偏偏,始作俑者越发跋扈:“韩靳,这人吵到我了,你给我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沈飞康:?
京城里来的太监可真是与众不同。
只是稍不顺他的意,不说原因,也不给别人一个反驳的机会,便动辄打杀。
“我犯了何罪?”
“我弟犯了何罪?”
沈飞云从柜台后跑出来,对着邶宁怒目圆睁。
邶宁却眼前一亮:“你就是萧琅的表妹?”
他奉惠王之命前来锁天关,除了监督萧琅制造战船外,还另有一个任务,那便是查出萧琅的把柄或者软肋。
惠王隐隐察觉萧琅最近有些敷衍,光是建造战船一事就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