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阿莲大吃一惊。
她既意外又无措:“官府告示写的一清二楚,放流北地的皆是戴罪宦官。”
沈少康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声音压的极低:“只怕其中另有隐情,我怕夫人捡了个麻烦回来,所以一大早才过来的。”
他说完将浸了血的小玉牌递给阿莲:“这是那人身上搜来的,是二十四衙门宦官的名牌,叫小凳子。”
阿莲的指尖拂过那块浸血的名牌:“小凳子?”
“宫中的宦官名字都是随意赏的,小桌子、小凳子、小春子等等,无非都是折辱人的,只是这小凳子明明不是宦官却至今没暴露,怕是另有玄机。”
阿莲思忖片刻才道:“万事有利也有弊。”
救的人既是个假宦官还能糊弄住京城那帮人,只怕心机和胆识二者兼备。
“姐姐既救了他就是再造之恩,官府那边更不可能追究的,毕竟死的是宦官。”沈少康道。
阿莲犹豫了下,起身道:“那小凳子醒了吗?”
“算算时辰差不多醒了,我昨夜守了一夜,期间反复发热,我施针后退了烧,来夫人这时,还麻烦梨姐姐帮着煎药呢。”沈少康如实道。
小玉恰好端着早膳进门,瞧见沈少康和阿莲在说话也凑近了些:“那人活了吗?醒了没?能让我去见见吗?我还没见过宦官呢!”
“以后‘宦官’这种字眼少说,别给夫人找麻烦,何况人家也不是宦官。”沈少康叮嘱小玉。
“啊,他不是宦......他不是那个啥?”小玉瞪大眼睛。
阿莲被小玉的表情逗笑了,拉着小玉道:“走吧,咱们去见见人,若是他心善知恩就留下,反之就给些银钱打发他离开就是。”
“嗯嗯,听姐姐的。”
等沈少康带着阿莲和小玉去那人休养的小院时,瞧见送药的白梨一副见鬼的表情,手里端着的药碗也跌碎洒落,打湿了裙摆。
“梨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小玉飞快跑过去,上下打量白梨:“有没有被烫着啊?”
白梨却愣在原地,含泪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屋里床榻上的人,完全没在意小玉的嘘寒问暖。
“梨姐姐,你盯着他看做什么?”小玉匪夷所思,也顺着白梨的目光看向那人。
沈少康扶着阿莲也走了过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阿莲鲜少瞧见白梨如此失态,刚要询问缘由,却听到屋里救回的那人哑着嗓子唤道:“白梨,你是白梨!!”
这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时声带被钝刀子划了口子似得。
“你是春......春生哥?!”白梨泪珠滚落,颤声询问,却迟迟不敢上前。
阿莲总算反应过来,为何白梨会这般失态。
原来她和小玉阴差阳错救回来的人是福王府的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