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啊。
郁梨嫁出去,回门万一传染给他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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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郁梨四年来首次早餐吃的风平浪静。
傅文菲没有找茬,傅母看她的目光更是仁慈到极点,中途还给她夹了两筷子菜。
郁梨面上受宠若惊,实则后背汗毛都竖起来。
她从前有妄想,会欣喜若狂,现在缺爱的脑子清醒了,只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她也没多问。
不拘是什么意图,只要她跑的够快,什么事都落不着她。
一连三日,郁梨加班早出晚归,傅瑾时也不见踪影。
第四天早上,摸清傅瑾时在忙顾家的事,短期内回不来。
她心中另一件大事,主任怀疑孩子有问题,再次产检就有了实施的机会。
中午趁着午休时间,跟弥勒佛再请了一小时的假。
“相亲啊,一个小时够用吗?”
这几天,郁梨已经知道弥勒佛是精神状态特别美丽的领导,日常在发疯和发奋间发癫,说话极有趣味。
“够用。”郁梨哈哈哈,“撂衣服,解扣子的事,一个小时绰绰有余。”
“咳——”弥勒佛一口水全呛进气管。
郁梨笑眯眯拍他背,帮他喘气,“想什么呢,黄领导,我那是验货。”
弥勒佛条件反射看自己下半身,滚圆的西瓜肚绷开两颗扣,看不见腿,看不见脚尖。
他呵呵,“果然女人,你的名字叫肤浅。”
郁梨戳他肚皮,“偏见了不是,好看的锁骨千篇一律,有趣的肚子弹来弹去。”
“那你验的是有趣的肚子,还是好看的锁骨?”
郁梨想了一下,“好看的肚子?”
弥勒佛哼一声,转身就走,走没两步,又扭头,“死相,注意安全。这一小时不计你请假,特批,不影响全勤。”
郁梨大笑,“谢嘞,我好心的佛。”
她没敢去医院,在路边找了个黑诊所。
两百块速战速决,孩子没问题。
但她有问题。
郁梨一直觉得傅瑾时若不是做了她十八年的哥哥,只凭他的所作所为,郁梨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的孩子绝不会留。
可那个孩子在她身体里六周了,乖的出奇,她蹦跳激动,不受影响,不让她孕吐,不让她嗜睡,像是知道她处境危险,不声不响陪着她闯过六周风风雨雨。
而现在,他早早有了心跳,在B超扩响下,向她正式宣告,妈妈,我来了。
郁梨舍不得了。
她这四年午夜梦回,在铺天盖地的难过里挣扎沉落,渴望有人继续爱她,给她一个家。
如果,认清傅家不是家之后,上天怜悯她可怜,送她一个家呢?
要不然多少家庭千盼万盼,送子娘娘何必对她这个被判不孕不育死刑的人,投来慈悲?
“郁梨?”
街头车流川息不止,一辆黑色特殊牌照的宾利分流而出,停在她等待的公交站台前,后车车窗降下,露出傅瑾时一张凉薄的脸。
“你怎么在这?”
郁梨心跳不可遏止地飙升,手指紧攥包袋。
“出来买点东西。”
“买什么?”
郁梨不由恐惧又厌烦,恐惧被他发现,厌烦他抓间谍似的,无休止严防审问。
“公司机密。”
傅瑾时眉梢一扬,“对我也算机密?”
郁梨噎住,深恒现在指着拿下梁氏植物园扩建大单,这关系到柏惜文年终在柏氏年会的成绩脸面,更深层,还关乎到她在柏家的竞争地位。
全深恒的资源倾注,这个项目简直像破釜沉舟,有背水一战的味道。
要是傅瑾时眼下忽然想过问公司情况,别说机密,就是全公司基本账目都能清算给他一观。
“这位是?”
郁梨视线探向车内,后座还有一位男士,视野受限,只看到一身耀眼的白西装,潇洒不羁的坐相。
不管是谁,眼下正好她拿来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