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想要全京城的人都看到,自己是如何陪着凌濮阳从微末一路到顶峰的。
所以今天这场马球赛,她必须去!
薛满昂首挺胸带着两个丫头出门了。
走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薛荔和世子会去吗?”
茗琴答:“要去的。奴婢昨天就听马房的人说了,今儿个世子爷要去马球场,让把马车准备好。”
薛满没吭声,去就去呗。
那些人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岭南馆。
凌彦淡定的从嘴边拖出了一根白色的猫毛。
“呸,”又吐出了一根。
淡定的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面带柄的西洋小镜子。
小镜子上镶嵌着珐琅和宝石,很是精巧。
凌彦用这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头发。
确定没有猫毛或者狗毛了,才又淡定的收回袖子里。
可怜他一个正常的大老爷们,现在居然娘们唧唧地随身携带一柄小镜子。
谁懂啊?这铲屎的心酸!
放下镜子,对餐桌另一头的薛荔柔声道:“慢点吃,不急。”
又非常自然的随口指导薛荔的餐桌礼仪。
“肩膀放松,手腕稍微抬高一点点,你是在吃饭,是在享受,不是在受刑,别那么拘谨。”
阿婼闻言,笑着看了一眼乖乖照做的薛荔,又看了一眼凌彦,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世子爷待世子夫人,真是没得说。
像教女儿一样,又耐心又细致。
吃完饭收拾好了,两人还有阿婼做贼一样四处看看。
程富贵儿和小泥巴已经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趁这段时间,三人赶紧招呼着出门。
“快快快!再迟那两祖宗回来,我们就别想走了!”
三人快步走出院子,速度把院门给关上。
像院子里有可怕的洪水猛兽一样。
如今逃出来了,几人都露出了逃出生天的表情,齐齐松了一口气。
里面果然传来了抓挠声和一猫一狗凄厉的叫声。
我嘞个豆!
那俩货这么快就发现他们不见了!
凌彦跳了起来,抓起薛荔的胳膊,逃命似的跑。
“快走快走!”
薛荔也没忘了抓上阿婼。
阿婼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瞧瞧她们三个像什么?
一个带一个,像穿糖葫芦似的!
这三天相处下来,阿婼心里隐隐有些感激程王妃把自己送给薛荔了。
也有些明白为何凌彦选择薛荔而不是薛满。
这女孩子总会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跟她在一起特别舒服和愉快。
三人走到二门处上车。
出乎意料,凌濮阳居然等在那里。
男人叼着一根草叶子,抱着胸,斜斜倚靠在门柱那儿。
草叶子在他嘴边蠕动,只剩了一个尖尖。
看样子已经在那儿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到凌彦和薛荔并肩出来,凌濮阳眼睛一亮。
直起身子,“噗”的把嘴里草叶子吐掉,大踏步走了过来。
上上下下扫视了薛荔一眼。
薛荔看到凌濮阳,第一时间本能的想躲到凌彦身后。
但转念一想。
这是在候府,她有凌彦还有侯夫人和老夫人给她做主呢。
如果在自己家里都怕他,那像什么话?
再说,凌濮阳就是她的手下败将,根本不足为惧!
自己不用怕他!
薛荔想着,挺直了脊梁。
忍着想逃的冲动,大大方方站在这儿,任由凌濮阳打量。
甚至清了清嗓子,率先招呼了一声:“三弟好。”
就摆开架势等着凌濮阳对自己行礼,称呼自己大嫂。
她可是正一品诰命夫人。
凌濮阳不过一个皇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才六品。
品阶比她可差远了。
于公于私,都该凌濮阳向自己行礼。
凌濮阳对薛荔的话置若罔闻。
在她浅蓝色的裙子上停留两息。
嘴角扯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小荔枝,你的腿好了?”
薛荔攥紧拳头,发现没用。
这人的侵略感太强了。
便伸手过去握住了凌彦的手。
凌彦的手温暖宽厚,手心略带薄茧,握上去,满满的踏实感。
凌彦察觉手心里塞进来一只软软的小手掌,就轻轻的握了握。
因为这一握手,薛荔心中大定。
深吸一口气,回视凌濮阳。
“谢谢三弟关心,我的腿好了。不过三弟的耳朵好像没好!”
都听不见自己招呼他。
也听不出来自己的言下之意!
凌彦听薛荔认真的回答,简直想爆笑出声。
忍不住抬起手,在小姑娘毛茸茸的头上呼噜了两下。
轻轻把薛荔往后推,推到自己身后护着。
可以了,今天到这里就行了。
她的勇气很宝贵。
但是,凌彦也想让薛荔知道,她并不是孤军作战。
她还有自己可以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这样等到下一次,她就有充足的勇气去面对困难了。
“三弟,我听说程王爷派人骂了你一顿?!”
1凌濮阳的眼睛正阴冷的落在凌彦和薛荔交握的双手上,恶狠狠的如淬了毒一般。
如果目光有实质,此时凌彦的手已经断成千万截了。
猛然听到凌彦说那一句程王派人去骂他,凌濮阳倏然抬起头来。
目光如刀,直视凌彦。
他娘的!他凌彦什么意思?!
凌濮阳被薛荔震伤了耳膜,这几天都在他私下购置的宅院里养伤。
那处宅子很隐蔽,除了他心腹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
凌彦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程王派人责骂他的事……
程王确实派了他手下的裘主薄到私宅呵斥了自己一顿。
要自己管好内宅,管好薛满的言行。
还说自己没用,被一个女人伤成那样。
当时凌濮阳没有客气,把裘主薄连打带骂给撵走了。
这些事,凌彦又是如何得知?!
凌濮阳脊背发寒,看着凌彦,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心里却没了底。
他这位兄长到底知道他多少秘密?!
凌彦还是一贯的如沐春风。
“三弟啊,王爷他是对你寄予重望,所以才派人骂你,这是爱重你,你可千万不要因此对王爷生出怨怼之心。”
凌濮阳看了看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端端正正的阿婼,点着头冷笑。
好好好!
拿程王压自己是吧?
当着阿婼的面,他凌彦就是故意的!
薛荔从凌彦身后伸出个脑袋来。
“对啊,三弟你不向我行礼,难怪程王爷要派人骂你!”
凌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