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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七寸
面对逐出师门的恐吓,青云小道童非常不甘,用他那双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葛洪。见葛洪不为所动,只好捏着鼻子,给铁奴做出人工呼吸。用比较恶心的方式,把他喉咙里的浓痰吸出来。
而此时正在做手术的冉明,像没有看到青云的动作一样,继续做着他的手术。铁奴的手术比他预料的要严重得多,况且冉明也不是专业医生,在后世,充其量只是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给社团中的兄弟医治轻微的刀伤或枪伤。冉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他又回到,刚刚步入黑道的日子里。
为了理想,为了不甘心永远在最底层遭受世人的白眼,他像弄潮儿一样,奋力拼搏着。用自己的生命去赌明天。
当将铁奴腹腔内的血污和创口处理完毕,冉明开始缝合铁奴的右臂上的刀伤,整条右臂足足有六条深可及骨的伤口。冉明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右臂的动脉在小臂处已经断了,整个手腕处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冉明非常震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铁奴在动脉斩断,简单包扎的情况,如何与敌人拼杀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这时,活心电图葛洪道:“脉搏越来越弱,几乎轻不可闻!”
冉明抬头,看了看铁奴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冲小蓉道:“四百CC输血。”
小蓉不明白四百CC是什么意思,反正她知道这就是一注射器的血量。小蓉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冉明,经验最丰富的外科医生,就被葛洪强拉去不停的做试验。事实上小蓉也仅仅做了一次手术。
结果倒好,小蓉现在无论主治缝合伤口,还是输血,动作都非常熟练。
新鲜的血液输进铁奴体内,铁奴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好在铁奴身体素质非常强,在如此没有保障的折腾下,他的心脏和脉搏居然出奇的有力的跳动起来。
“心率现在十息(约十秒钟)四次,脉搏每十息五次。”
“心率,六、八次,脉搏,六、九,已经正常。”
听到这里,冉明终于松了口气。“侧肋伤口缝合,镊子、线。”
就在这时时候,还没有等小蓉将镊子递到冉明手中,铁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抽搐起来。
“殿下怎么办?情况非常危险,这样下去,机会渺茫啊!”
“慌什么,尽人事,听天命!”冉明口罩后面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葛洪道:“铁奴的生机太弱了,这样下去,他根本支撑不住。现在唯有下猛药了。”
对于药理,冉明基本上可以说是不懂,当然有点西药,他还可以治一个头疼发热。“仙翁尽管放手施为,一切干系,孤担着就是!”
葛洪道:“青云,伏虎丹两粒,快。”
刚刚把铁奴喉咙内的浓痰吸出来,青云正在强忍着恶心的冲动,在默默的漱口。听到葛洪召唤,青云急忙放在手中的碗,在一旁的药箱里三两下翻出一个葫芦,从里面倒出两粒直径在一公分左右的碧绿色丹药。
青云小跑着将丹药递到葛洪手中,葛洪用手将铁奴的嘴粗鲁的掰开,然后将两粒丹药塞进嘴里,接着他的手指在铁奴胸前的穴道上快速的点着。
两个时辰后,总算有惊无险的将铁奴的手术完成了。四个小时的超量手术,对于一个半路出家的业余选手来说,难度和压力可想而知。冉明轻轻的吐了口气,摘下口罩。
刚刚走出手术室的门,冉明的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小蓉眼疾手快,扶起了冉明。冉明虚弱的道:“铁奴要严密观察,如果发现异常,立即告诉孤。孤先下去休息一下!”
冉明休息了,可是金奴的伤势虽然轻,也需要及时医治。
对于金奴这种轻伤,就连青云也蠢蠢欲动。可怜金奴是天下间少有的悍将,在此时,居然像小白鼠一样,被人当成试验品。
褚蒜子回到显阳殿时,除了小皇帝以外,其他大臣都已经知道发现了什么事。付出了诸多努力,最后功亏一篑,褚蒜子脸上发苦。她心不在焉的喝着参茶,愁眉不展,过不了多久,就要迎来魏国雷霆报复。
这个时候,像王述、蔡谟、司马昱等晋朝权贵,都像是死了爹一样,满脸凄苦之色。褚蒜子知道文武百官都恐惧魏国的军事实力,而褚蒜子却知道,如果能冉闵完成魏国的内部重建和实力积攒之后,晋朝绝无幸免之理。
说到底,晚战不如早战。晋朝没有做好战争准备。褚蒜子同样在猜测,魏国肯定也没有做好战争准备。同样没有准备的战争,晋朝反而会多一丝胜算。
为了这个渺茫的胜算,褚蒜子不得不担着挑起战争的帽子,展开这一系列的谋划。褚蒜子的打算说起来也算有点天真,就算激怒冉闵又能如何,失去理智又能如何,就算冉闵想要御驾亲征,也会受到魏国大臣的阻拦,只要冉闵活着,魏国就不会灭亡。魏国现在有实力经受一次或两次失败,但是晋朝却连一次失败都无法承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注定是要徒劳无功的。
褚蒜子若无其事的喝着参茶,而下首则无数大臣则目不转睛的看着褚蒜子。其实这些晋朝大臣也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晋朝可以代表他们士族的利益。而魏国则不同,北方七大士族为首的一流豪门,还有魏国开国勋贵组成的新的政治利益集团,已经瓜分了魏国的朝野利益。就算他们投降魏国,恐怕不等冉闵对付他们。就是他们同一家族内的掌权庶子,现在也容不下他们南迁一支了。为了到手的利益,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以铲除他们而后快。
在晋朝现在是北方士族南迁分支略强于江东本土士族。他们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如果魏国南攻,他们的权力和财富将化为乌有。现在魏国和晋朝的对立,和历史上历朝历代略有不同,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的问题,也不是新兴王朝取代腐朽王朝的朝代更递。
现在的晋朝还没有彻底失掉民心,而魏国也不像其他新兴王朝一样,可以接纳他们晋朝勋贵。与其说是魏国和晋国的正统之争,不如说是士族内部,掌权庶支与嫡系的争锋。家国天下,是指长达两千余年的封建统治时期的价值观问题。把家放在国之前,这就是封建时代的家族特色。
国家内部争权夺利,最终会让国家灭亡,同样的,一个家族如果失去了和睦团结的氛围,也会走向灭亡。因为这些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没有人质疑褚蒜子的所作所为。
必竟他们都明白,除非他们以胜利者的身份,把魏国留北支的掌权庶支彻底打回原形,否则,他们将会被同宗同源的庶支吞掉。
褚蒜子心中也是挣扎着,她有点迷茫,晋朝应该何从何去。她非常清楚,在坐的诸公,没有一个对晋朝忠心的臣子,与其说他们忠心对晋朝,不如说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如果冉闵可以在魏国内部,特别是留北支七大士族和诸多小士族之间找出一条让大家都满意的利益分配方式,晋朝将不战而亡。
这是褚蒜子最担心的问题,冉闵一时间找不到这种方式,不代表他永远找不到。只要冉闵找到这个方法,他们晋朝将无力回天。褚蒜子作为一个母亲,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作为投降皇帝前往邺城。为了儿子,哪怕是天诛地灭,人神共愤,她也毫无犹豫。
沉默了半晌,蔡谟道:“太后为何一言不发,现在暗流汹涌,人心不安,太后应该有何表示,以安民心。”
褚蒜子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贝齿轻启道:“以蔡卿所言,哀家应该如何表示?哀家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冉明,出了这么大的事,从他开始遇刺,到现在的金奴和铁奴险些被杀,冉明都没有一丝反应。冉明现在表现非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他若是愤恨不甘,或者是跳起来骂街,哪怕是掀桌子大喊大闹,哀家倒不担心。可是他偏偏没有任何表示。”
司马唏无学术而有武干,属于典型的军事人才,政治小白,和岳飞是一类人。论打仗,没得说,这家伙是一把好手,可是在政治领域,就是典型的二愣子。听到冉明没有任何反应他忍不住出声道:“冉明不过是一区区质子,在建康城里,他还翻不出什么浪花,孤王可以用五百兵马将其围杀,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褚蒜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武陵王司马晞:“是吗?武陵王所言,哀家倒是不认同,出奇不意的招数只能用一次,现在你敢保证胶东王还在城内吗?”
褚蒜子有点无奈,有一点她没有明说,那就是陈郡谢氏所扮演的角色。现在冉明虽然与谢道韫没有正式成亲,可是那份感情在。而且谢安、谢郎、谢琰已经去魏国任职,这是士族习惯的处事方式,那就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就算不用猜测褚蒜子也知道,陈郡谢氏不是唯一这样做的士族,其他士族都会明里或暗里与魏国眉来眼去,为了就是给自己的家族留下一条后路。
就是因为有这种心理,褚蒜子才不能动冉明。冉明是冉闵的儿子,冉闵的儿子不多,每一个都很宝贵,如果冉明出了问题,他就会迁怒江东士族,为了不被冉闵迁怒,断绝自己家族的后路,不论谢氏,还是其他士族,哪怕是和冉明有过仇恨的吴郡陆氏和琅琊王氏,他们都是选择出力保护冉明。
光一个谢氏,可以在一个月以内,动摇晋朝的根基,何况还有其他士族。
“冉明出招不可怕,任何手段都会有漏洞,只要有漏洞,哀家就有机会让冉明吃不了兜着走。说实话,哀家并不怕出招的冉明,可是冉明至今为止,非常反常。沉默的冉明反而可怕,哀家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按照冉明的行事风格,一件事他准备的时间越长,报复的力度就会越大。按说这件事关系着魏国的颜面,以金奴和铁奴对冉氏的忠诚,他不应该如何无动于衷。”
王述看了一眼褚蒜子,怯生生的道:“太后,或许他有顾忌的东西。”
“顾忌的东西!”褚蒜子脑袋中灵光一闪,她有了主意。她感觉自己抓住了冉明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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