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关彻轻轻一笑,笑得深眸里波诡云谲。
“那么你告诉我,’永远不分开‘又带着几分爱意,还是虚与委蛇的感情?”
瞿苒想要逃避,无奈被关彻看穿心思,他的手掌牢牢地压覆在她的后颈上。
她只能努力保持冷静,不让目光慌乱,出卖自己。
“我们之间,一直以来就只有利益交换。”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里掠过他和她当时说“永远不分开的”的情景。
那是她第一次去海市出差回来。
他们像正常的情侣一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抱在一起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他——可以永远不分开吗!
他回答她——永远不分开。
那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如果她永远都不去把“单阡陌”戳穿,直到现在他们或许还会是这样。
但,她终究做不到自欺欺人。
以至于这些美好,全都化作了泡影。
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又决定离开京市,她的真实情感只能永远沉埋于心底。
“我倒是忘了你精湛的演技。”
关彻沙哑的声音,手边的力道松开,毫不留恋。
瞿苒若无其事地拉开了跟关彻的距离。
“我们还有商谈下去的机会吗?”
关彻冷声,“下车。”
瞿苒推开车门的时候,喉咙禁不住哽塞了一下。
……
凌晨两点,方子欣开车来淮海桥接瞿苒,她不断地询问瞿苒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得到瞿苒的沉默。
“苒宝儿,你别吓我。”
这时候,瞿苒才缓声开口,“正月十六关律会和苏茗苑低调举行婚礼,我现在无计可施。”
方子欣错愕,“这么快?这是搞突袭啊!”
想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瞿熙,瞿苒感到眼睛酸胀。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对狗男女逍遥。”
方子欣叹气道,“当初就让你不要放过苏茗苑,你偏偏仁慈,现在好了,又要被恶心!”
“当时放过她,也是有一个私心的,我怕姐姐醒来以后,关律否认他的所作所为,而苏茗苑便是人证。”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你想的比较周全。”
“想得周全有什么用,我阻止不了这两个人在日后恶心姐姐。”
瞿苒靠着椅背,难受地闭着眼。
“这么说,刚刚是关总把你放在路边的吧?”方子欣想到这件事只有关彻能左右,结合瞿苒方才情绪,故此猜测。
“他以我和臧昊衡解除婚约作为条件。”瞿苒缓声道。
“我就说,他还是喜欢你的。”方子欣说完才想起“单阡陌”这个人,于是又谴责道,“真是无耻,那边妻子都怀孕了,这边还是对心里的白月光念念不忘,意图让你继续做他的情人。”
瞿苒今晚对关彻也有了新的看法。
她一直以为,关彻这样的人,可以不顾一切地掠夺他想要,但原则上的事情他不会违背。
比如已经和臧清宁有了婚约,并且还有了孩子,他便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纠缠。
“这事不可能答应,所以我现在彻底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件事。”
“我知道你不想把私事告诉臧昊衡,因为你对他不信任,但就目前看来,你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是个商人,凡事权衡利弊,他未必会帮我。”
“但你没找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帮不帮呢?”
瞿苒没答。
方子欣继续道,“就我所知,他对你还是挺好的,而且帮你解决麻烦,本来就是你们之间的约定,不是吗?”
“嗯。”
瞿苒没有其它办法,只能考虑好友的提议。
……
京市安和云缦酒店。
作为京市最高逼格的酒店,它拥有三面帷幕的无敌视野。
可以坐拥整个京市。
臧昊衡身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闲适地翻看着财经杂志。
坐在他对面的臧清宁,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哥,我尽力了,可我还是没有办法放弃关彻,你真的没有办法帮我吗?”
臧昊衡凝思在财经杂志上,头也没抬,“与其把心思继续放在关彻身上,不如好好想想将来怎么养育这个孩子。”
臧清宁眼泪瞬间汹涌流淌,她哽咽指控道,“我明明可以不要这个孩子,让这个错误神不知鬼不觉,可哥哥却偏偏要向他戳破这一事实,你真的是疼我护我的好哥哥吗?”
臧昊衡闻言,眉心一皱,合上杂志,深沉的目光看向对面的臧清宁。
“你当真以为,你可以隐瞒得了关彻?”
臧清宁怔凝。
臧昊衡淡道,“我只是不想等关彻来找我,让你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臧清宁无力地把身体靠靠向了沙发,她继续任由眼泪无声地流淌。
臧昊衡谓叹了一声,“如今你只能死了这条心,哥哥答应你,将来会为你物色的优秀的男生。”
“我只要关彻!”
臧清宁痛苦地道。
臧昊衡沉下脸,冷道,“如果你还是无法死心,接下来的这八个月,你只能呆在海市的家中,哪里都不许去!”
说完,他径直起身,准备回房。
“哥——”
臧清宁慌忙拭去泪水,“我可以乖乖听你话,不再去找关彻,但你是否也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孩子的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臧昊衡道,“关臧两家联姻,关乎天著一号地项目的顺利实施,宣布取消婚约只会在项目顺利实施之后,你无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