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耸了耸肩，“而这样的日子，我过了整整二十多年。”
顾婉清觉得自己无法全然理解舒瑶的做法，但是至少现在她能够感同身受那么一点点了。
舒瑶至今没有发疯，没有崩溃，已经算是不错了。
“对不起。”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舒瑶说道。
“我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歉意，我只看行动。”
“我明白了。”顾婉清低低的说道。
他们谁也不知道，此刻的霍司珩正在门外。
他听到了全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闯进去，紧紧的抱住舒瑶，可在听到舒瑶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生生的顿住了。
是啊，迟来的抱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任何嘴上的言论，都不如真正的行动。
霍司珩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他最近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拿不准决定，如今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去帮我联系一下顾若熙，我要见她。”
“霍总真的好久不见啊。”
打通了关系之后，顾若熙终于在等候多时之后，和霍司珩见了面。
“霍总是考虑好了吗？”
霍司珩沉默片刻，说道。
“如果我能把你保出去，你真的可以帮助到我吗？”
“我想我之前给霍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顾若熙浅浅一笑。
“人在真正恨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是不计任何后果的，霍总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一点，要不然你不会来见我的。”
霍司珩不得不承认，顾若熙这个人虽然无耻，但是她说的字字句句都能戳在自己的心上。
“霍总，咱们俩的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可能现在的情况要比你当初想象的更复杂一些。”霍司珩微微皱眉。
顾若熙一愣，忽然笑了。
“霍总啊，霍总，你就是投鼠忌器，总觉得做了某一件事之后，就会失去什么。你在商业场上不是这个样子的，可偏偏感情的事上这么拎不清。”
顾若熙站起身来，说出了和顾楠音如出一辙的话。
“真正想为一个人好，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得失的。”
霍司珩不得不承认，他们这兄妹二人虽然关系不好，但是两人之间具有共同之处。
“霍总，你放心，收买了我，绝对物超所值。”
霍司珩和顾若熙大概详谈了两个小时，这才离开。
出了门之后，程毅九寸步不离的跟在霍司珩身边，谨慎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总裁，您真的准备好，要和顾若熙合作了吗？”
程毅总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靠谱。
要是救出了顾若熙，万一有什么变故，恐怕就要把霍司珩自己也置于险境。
霍司珩转过头，看着身后紧闭的铁门，问她。
“你说当年他在这的时候，心里都想着什么？”
程毅知道霍司珩说的是舒瑶，一时间无法断言。
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忽然就被人污蔑，关到了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地方，她便是再乐观，又能好到哪里去？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怕每一天都在绝望之中。
“她说的对，没有过过她的生活，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呢？”
程毅有些慌张，“总裁何出此言？事情未必有您想象的那么坏，况且那么大的一个霍氏集团，都在等着您做决断呢。”
霍司珩垂眸笑了笑，“倘若不是生就在霍家，又有什么资本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
刚刚那两个小时，霍司珩思考了很多事。
顾若熙和他说的一句话，让霍司珩印象深刻。
“很多掌权者，未必真的有那样的能力，无非是有了个好出身。”
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接受着最高等的教育，享受着旁人毕生都触碰不到的资源，哪怕是用钱砸，也能砸出来了。
就如同顾若熙所说，“你别以为苏清颜只是一个绣花枕头，可实际上，若真逼他到一定境界，让他去撑着苏氏集团，也是能撑上一时半刻的。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换成一个出身平庸的人，说不定能做的比他更好，只不过是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所谓的各大世家，只有表面上看着光鲜华丽，实际上有多么的肮脏，只有自己心里有数。
霍司珩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干净，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商人。
他没有做到心无杂念，一心去经营，总归是前怕头后怕尾，要不然海城那边也不会出了事才被自己发现。
“你觉不觉得，如果霍氏集团不由我掌管的话，或许能更好？”
程毅已经被霍司珩吓得慌了，他总觉得霍司珩有一种自毁的想法，连连劝阻。
“总裁，这条路未必非走不可，就算是走了，也不一定只有一个结局。霍氏集团家大业大，就算是出了事，也一定能够摆平的。”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放弃霍氏集团。”霍司珩说道。
“那么多人仰仗着我吃饭，我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他现在要找的，是一个能稳住大局的人。
兵临城下而临危不惧，无论出了任何大事，都能够稳住霍氏集团的局面。
霍司珩转头看向了程毅，“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愿不愿意做一个代持股人？”
程毅差点给霍司珩跪下了，“总裁呀，您把我当什么了？我哪里配。”
霍司珩被他给逗笑了。
“你不用妄自菲薄，从你来到我身边的第一天起，我就看的出来，其实你很有才干。”
南部的程家，原本也是一个名门望族。
这样的一个家族败落，实在是令人震惊。
程毅原本也应该过着和霍司珩一样的生活，却因为家中突遭变故，而只能居于人下，成为一个助理。
这里面的因由，霍司珩不知道，唯独可以确认的是，他自有自己的苦衷。
“总裁您知道我的身份？”程毅有些震惊。
“你是老爷子派给我的人，他当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所留给我的全部都是精英，你又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