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一听这话顿时各个兴致勃勃,追着问那裴府里头是何等情形,裴夫人是否如传闻中一般国色天香,看一眼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晴娘道:“那府里也是奇怪,里三层外三层造得花团锦簇,偏偏看着还亲切,像是过日子的人家,不像其他富贵府上看着和仙宫似的,没什么人气儿。跟在夫人身边的养娘们身上穿的是缎子绸子,头上插戴的是金子银子,都是个美人模样,只可惜和裴夫人一比,就全都黯然失色了。”
大家被她卖关子吊起了胃口,不住催问那夫人是何等模样。
晴娘笑:“我是个粗人,搜肠刮肚也形容不出那夫人容貌的好处,只教你们一个巧儿:去那玄女宫拜拜,拜完了抬头看到的,便是夫人模样了。”
众人哈哈大笑:“这话说得比那些咬文嚼字的厉害,分明是指那夫人是天仙了!”
尤有志也跟在人群里笑。
宴散后,尤有志对晴娘道:“多谢大姐今儿酒肉款待,日后有空多来咱家坐坐,贱内病歪歪的出不得门,好些时不见你,她心里头想得很。”
晴娘笑:“好说,我知道了。”
尤有志出了晴娘家,骑上马到了尤倪儿去处,一进门便道:“姐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先前一直想打听那紫微伯府里的事,可惜寻不着关系门路,如今倒是叫咱们一个熟人混进那隔壁府去了。”
尤倪儿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尤有志把晴娘的事说了,尤倪儿眸光微闪,半晌道:“看来是天意。”
她和那晴娘也算是熟人,看在对方是兄弟切邻的份上,又想着叫她看顾兄弟一家,时常命荷花儿去晴娘那里买些现成茶点照顾她生意。
先前尤倪儿过生日,那晴娘也拿了一对豚蹄和一盒点心来拜寿,两人出身互不嫌低,很是说的着。没想到这么一个姐弟都认识的人,居然混到那裴夫人身边去了。
尤有志问他姐姐是个什么打算。
尤倪儿慢慢道:“不急,先慢慢打听着,等我拿稳了老爷这边再做打算不迟。不然咱们能有几两重,拿什么跟人家老伯爷和正经诰命夫人斗?”
尤有志道:“光脚不怕穿鞋的,再嚣张,也没那刀枪不入的金刚罩。我就不信偌大一棵树,就没个烂根空心的地方?被老鼠咬一口就跑,他们也没法子。姐姐你别只在我面前说好听话,转头就把先前的事忘了。”
尤倪儿冷笑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上次他们险些害死你,这事是过不去了。我和那家人的仇恨,结得有海深。”
尤有志临走时,尤倪儿命荷花儿称了二十两银子给他:“既然她今儿请你,你不要失了人情,也还她一顿。这些时多买些茶点拉拢她,别日后打听事情时才想着讨好,临时抱佛脚哪有平时烧香管用。”
尤有志欢喜接了钱,一再谢过他姐,兴冲冲地回去了。
到家后,他妻子看到这么多银子也极高兴,问是哪里来的。
尤有志笑:“除了姐姐,还能有谁给咱们银子?好好收着别乱花了,有正经用处。”
他妻子也笑:“大姑子原先给的也没这么多,莫不是最近发财了?前几天才派小厮送来几套崭新好缎子衣裳给我,还没来得及去谢她。”
尤有志十分得意:“那老爷把别的女人都打发了,眼下就疼姐姐一个,可不是把钱和淌水似的只往她身上花?等你身子好了,就常去陪陪她,别只白拿东西。”
他妻子与有荣焉,满口答应。
不知不觉间时光荏苒,裴府小公子的周岁宴开办。处处悬灯结彩,流金展屏,来往皆是皇亲国戚,勋贵公卿,一派富贵鼎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