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源垂头：“那人心深狠毒又背景复杂，我怎会觉得他是母亲良配？只可惜母亲如今像是被人摄了魂一般，一心只在他身上，我怕殿下白白费心却一无所获......”
晏煜廷道：“只不过是暂时孽缘未尽罢了，你母亲终究是要回到我身边来的。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孙源低低答了一声是。
晏煜廷道：“别想这些无用之事，走，我们去练武场比划比划，看看你最近长进了多少。”
“是，殿下。”
有丫鬟勾引孙源不成反被打个半死丢出去一事，很快就在王府里传开来，引起不小的震动。
不仅仅是那些对孙源有意思的女人们吓得熄了念头，对他没意思的但也蠢蠢欲动的那些同样颇为胆寒，仿佛那重重的板子也打在了她们身上。
原本炽旺的欲念像是被浇了一盆雪水，一个个目光看起来都清纯不少，人也老实多了。
唯独一个人十分恼怒尴尬。
那便是被赶出去丫鬟的主人，亦是晏煜廷先前带着去见高楚阳那位新宠——卓水儿。
她出身低微没读过什么书，但长得好，能歌善舞，床帏间拉的下脸豁得出去，故而很得宠，在王府十分招摇，连目前地位最高的几个庶妃也拼命拉拢她。
被赶出去的丫鬟是她固宠的得力之人，感情和姐妹差不多，本指望有福同享一辈子，没想到就这样被赶出去了，脸打得实在是痛。
“真是九尾狐出世了！人不在这府里也能搅出一堆事来，要是回来了不得把我们都吞了？不过是怀个野种胎，又不是我老娘，还要我替她斋戒祈福！”
卓水儿拍着桌子大骂，气得脸红红的。
另一个丫鬟怯怯道：“这事是源公子做出来的，王妃想是并不知情，毕竟儿大不由娘。”
卓水儿冷笑：“半路过继的侄子，如今又长得这般出息有气力，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刮上？只怕是当着人喊娘，背着人喊爹！”
丫鬟吓得慌忙来捂她的嘴：“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王爷听到了就是一个死！”
卓水儿推开她，斜眼道：“有本事他就打死我！辛苦伺候这么久了连个选侍都没挣上去，至今还被人叫姑娘。可见他心里头只有那个妖精，魂也落她身上了，咱们这些人都算个屁！”
嘴上虽说得这样厉害，可实际上出门的时候，卓水儿到底还是收敛了些。
她来到了交好的陆庶妃处，先是说了些寻常话，然后渐渐开始抱怨斋戒一事，顺带着骂沈琼芝。
“姐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为了外头的倒把里头弄得一团糟，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贴天飞，现成府里身边的姐妹们不怜惜，倒去疼别家的夫人孩子！”
陆庶妃并不上她的当，笑嘻嘻道：“妹妹这话说得气人，谁不知道王爷最疼你，十回有六七回都在你那歇，一颗心都偏在你身上。咱们这样不得宠的也就算了，你哪好意思抱怨？”
卓水儿面有得色，但还是谦虚了一下：“只不过把我当个猫儿狗儿疼罢了，开心了就逗一逗给些首饰衣裳，不开心了丢在一旁，只当是亡故了的一般。不像外头哪个，见不着面也挂在心头，一点小事忙前跑后的。难不成就那一个是他老婆，咱们都是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