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篱也陷入了沉思,确实,她之前以为这世界上无非就两种颜色,非黑即白。
可现在小渔姐对她说,黑白之间还有灰,好人也可以是坏人,坏人在某种时刻也可以是好人,可这要怎么判断呢?
“林小渔,三皇子殿下有请。”
穿着绿衣的小厮过来传话,那边的赵厨娘赶紧的跑了过来,活像一只正在奔跑的狗熊,身子一扭一扭的。
赵厨娘:“哎呀呀,可不得了了!妹子,三皇子殿下要对你论功行赏,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美言几句。”
“赵厨娘别挡着路,让三皇子等急了拿你试问!”
管事冷冷瞪了赵厨娘一眼,道:“林小渔,快跟我走。”
“小篱,你先在这里等会,一会我就回来。”
“嗯,我知道。”
林小渔安抚性的拍了拍田小篱的手背,跟着管事就去了前厅。
外面湛蓝的天空已经出现了几颗星子,古代的天空很蓝很亮,星子都微微发着些黄光,月亮有圆盘那么大,特别明亮。
整个三皇子府很大,但在夜晚的黑色之下却显得有些阴森,尤其是那些栽种的槐树。
槐树属阴,林小渔心里腹诽着,这三皇子真是不信邪,能在府邸里栽种那么大一片槐树林,可不得聚集十七八个厉鬼。
半夜都飘出来,指不定有几百年前的厉鬼搞个聚会,还不得把经过的人给吓死!
厨房和前厅隔得不远,穿过悠长狭窄的回廊,便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三皇子,人带到了。”
“下去吧。”
管事赶忙的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三皇子忽然转过身来,好奇的问道:“林小渔,这开水白菜和西瓜加冰的做法你从何处得来?”
“回三皇子的话,这两种菜色都是民妇自己苦心钻研,并无他人指点。”
“果真聪慧,林小渔,你今日让本宫很满意。”
三皇子眯了眯眼,朗声喝道:“来人,赏赐林小渔五千两纹银。”
五千两纹银!
白花花的真金白银谁不想要?果然这些皇亲贵胄就是有钱,有钱不赚王八蛋!
不过怎么不给自己一万两,也太过于抠门了。
林小渔弯了弯腰,道:“谢三皇子赏赐,只是民妇现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三皇子能否听民妇一言?”
“哦?”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淡淡道:“说来听听,一般的请求本宫肯定应允。”
“回三皇子,是民妇相公吕成行的事。”
林小渔轻咳了一声,斟酌着把事情的重点都点了出来,三皇子没时间听自己罗嗦,她得速战速决。
“吕成行本名叫谢蔚因,是谢尚书家的大公子。”
结果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三皇子给打断了。
他皱了皱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目光探寻而又狐疑。
“谢尚书的大公子谢蔚因?”
“回三皇子,没错。”
三皇子沉默了,半晌后才道:“当年之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谢尚书大公子谢蔚因杀害阮明玉,罪证确凿,逃亡之后下落不明,你所说属实?”
“民妇所说句句属实,相公他是冤枉的!”
林小渔极力的辩解道:“当年之事根本就是强行栽赃,吕成行不过一届纨绔,根本不会有胆子去杀人。”
她还想要再辩解什么,可三皇子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此事不必再提,本宫不感兴趣。”
“三皇子……”
“本宫可以装聋作哑,当你今日之话从来没提过,若再说严惩不贷!”
仙气飘飘的三皇子眉目敛了敛,周身的气度威压被放了出来,压的周围仆从都抬不起头来,林小渔却丝毫不惧。
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失去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她知道如果自己此次走了之后,就算菜品做的再好吃三皇子也不会再见自己,机会只有一次,必须牢牢把握住!
林小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现实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又急切道:“三皇子,民妇已经查明此事的两个真凶,一个是谢府大夫人风氏。”
“本宫的话你没听懂?”
三皇子眸光更加的不耐烦,甚至带上了一丝浓重的杀意和不屑,他刚要招手让人上来把林小渔给带下去,却听到了两个字。
“太子!”
林小渔恳切地说道:“第二个真凶便是太子,还请三皇子您能替我相公吕成行做主,查明当年之事,还他一个清白!”
三皇子冷峻的眉眼瞬间僵住,显然听到太子之后心思产生了些转变,林小渔立刻打蛇棍就上。
“此事范大人也知晓。”
对不起了,范大人。
以后我一定会还上这个人情,现在只能用一用你的名头,毕竟郡主那边不好提,而三皇子又想拉拢你。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三皇子复杂的看着林小渔,“那也是范子陵故意让本宫前去,好引荐于你?”
“范大人刚正不阿,是民妇主动提及此事,求着范大人帮忙,现在又来求三皇子帮忙,此事范大人并不知情。”
“这话说了你自己信吗?”
林小渔:“民妇……”
三皇子重重的摆了摆手,“不必再解释,本宫不管是谁让你来的,把事情的原委给本宫说个清楚,若有半句虚言,必当严惩不贷!”
“是!”
“消息从何得来?”
林小渔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徐徐道:“三皇子,实不相瞒,这两个真凶是民妇吓唬谢长寿得来的消息。”
“民妇找了人装作阮明玉的鬼魂,深夜潜入谢长寿住处,方才吓得他吐露真话。”
“简直是荒谬!”
三皇子抬手重重的一拍桌子,茶杯被摔在地上打个稀烂,水珠飞溅起到了林小渔的脸上,她不偏不躲。
“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这样得来的证据也算证据?”
林小渔叩首再拜,沉声道:“三皇子,空穴不来风,谢长寿胆子不大,如果胡言乱语牵涉出风氏也算正常,可如果没有证据,绝对不会攀扯太子!”
三皇子眉峰一挑,“嗯,照你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