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且慢!”
从金銮殿出来,洛德运便大步离开,只是还没躲过去,被人从后面叫住。
“原来是谢大人。”
洛德运回身,拱手行礼。
谢航摆摆手,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夸赞道:“你比你父亲优秀。”
洛德运客气道:“谢大人过奖了。”
谢航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你放心,我会再向皇上进言,护军统领的位置,非你莫属。”
洛德运眉间微动,拱手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
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道:“您也知道,我在外十几年,好不容易回京,也想多陪陪家人。”
洛家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只不过碍于面子没提罢了。
谢航也没多说什么,最后道:“听闻县主最近在侯府,改日让颖儿去拜见拜见。你也知道,老夫就那么一个孙女,平日宠得有点过。都知道县主规矩礼仪出众,希望颖儿能多跟县主学习学习。”
都说隔辈亲,说起孙女,洛德运也不例外。
虽然袁书宜为他生了嫡子,但都说抱孙不抱子,他心里还是更喜欢青宁姐弟,尤其是青宁。
想起那个机灵的小丫头,洛德运疏离的神色缓和一些,但还是道:“若是谢姑娘不嫌弃府上孩子闹腾,自然是欢迎的。”
谢航走后,沈博礼站在洛德运身边,道:“谢尚书这是跟你示好呢。”
洛德运昨日已经从洛染的口中得知傅今安与谢家的关系,这么多年谢家装聋作哑,如今流言一起,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洛德运没接话,而是道:“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身边有其他官员经过,见两人说话,只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沈博礼道:“我前两日正好得了些茶,一起尝尝?”
沈家书房。
沈博礼听完洛德运的话,好一阵没说话,反应过来第一句话也是:“那染染……”
洛德运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昨天染染跟我说完,我一晚上都没睡。虽然染染说傅今安待她不错,可那人心思深沉,就是你我都窥探不透,何况她一个女子?”
沈博礼却不那么认为,捋着刚刚续起胡须道:“依我看,此人可信。”
洛德运:“你是说他能不计较之前洛家的所作所为?”
沈博礼看了他一眼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想,若是他真想拿洛家出气,你这么多年能在江南那么顺利?反之,你再看看如今的靖国公府。之前我还在纳闷,皇上为何宁肯重用一个年轻人,却视傅家其他人如草芥,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洛德运一惊:“你的意思是,这些事皇上早就知道了?”
沈博礼点头。
可是洛德运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皇上早就知道,为何不相认?”
沈博礼笑了下:“圣心难测,这就不是你我该关心之事了。”
洛德运点点头,想了想忽然道:“按照这么说,皇上迟迟没给我定职,应该也是心中有气吧。如此看来,就算谢航帮我争取了护军统领之职,我也要拒绝。”
沈博礼赞同道:“的确。一旦大皇子身份公开,洛沈两家如果还如从前,那必然是烈火烹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
洛德运道。
沈博礼看着窗外道:“我已经给写好了折子,找个合适的机会就会递上去,内阁我就不参与了。”
洛德运却道:“我觉得皇上不会同意。”
沈博礼笑道:“同不同意那是皇上的事,提不提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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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原本说半个月就能回的傅今安,终于在二十多天后才赶回京城,只是他一回京,没先回傅府,也没去冠军侯府,而是直接进了宫,当晚留宿宫中。
此消息一出,满京城哗然。
就当大家纷纷猜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昭告天下?这个时候,傅今安却一脸疲惫地从宫里出来,直奔冠军侯府。
但洛染看见某人一脸风霜地站在自己面前时,才意识到:原来他走了多少天,她就念了他多少天。
“怎么了,这才几日不见,不认得为夫了?”
傅今安沙哑着喉咙问道,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舍不得离开。
“你的嗓子?”
洛染一惊,就要叫人请大夫。
在傅今安进来的时候,周围伺候的人就有眼力见地下去了。
傅今安将她揽在怀里,喉咙疼得声音没法再大,但他还是带着笑容,闭上眼睛亲昵地蹭着她的额头:“没事,歇几日就好了。”
“我好想你……”
一句句,情人间的呢喃,烧得洛染整个人都跟煮熟的虾子,粉红粉红的。
微凉的唇瓣下移,找到那朝思暮想的柔软,便不再松口。
……
直到许久,门口响起了青宁的哭声,洛染才气喘吁吁地回过神,两只小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襟,才不至于站不住,靠在他怀里平复。
傅今安也不好受,胸膛剧烈起伏,体内仿佛要爆炸一般。
“娘亲!娘亲!啊……”
小青宁见叫了半天娘亲也不让她进去,扯着嗓子大嚎。
景行见姐姐进不去,也跟着着急,在一旁帮着哭。
哭得洛德运离老远都听见了。
进来就看见两个嬷嬷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哄,顿时落下脸来喝道:“也不看看这风多冷,哭坏了怎么办!”
“外祖!外祖!”
小青宁见外祖父来了,伸着小胳膊委屈巴巴地唤,还时不时地打着哭嗝。
洛德运刚将小丫头抱在怀里,正房的门就开了。
他刚要开口训斥,看着女儿眼含秋水的模样,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轻咳两声,抱着青宁往外走:“我先带他俩出去转一圈。”
可小姐弟俩眼尖,一眼就看见爹爹了,平时最喜欢的外祖父也要往后排了,又开始此起彼伏地哭着找爹爹。
傅今安回身挡住洛染,柔声道:“外面风大,你先进去。”
洛染脸红红地点头,刚刚也是太着急了,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屋。
傅今安这才转身下了回廊,一手抱过青宁,一手抱过景行,还颠了颠,道:“重了。”
尽管嗓子还是哑,但是刚刚小小地解了一下馋,双唇倒是没那么干裂了。
洛德运简直没脸看,但是一想到他爱重女儿,连日来的担心又稍稍放下,关心道:“此行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