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金老大你手气好。”苍白脸没输太多,可也感觉出来金链大哥的牌不太对劲了,但说白了,他今天就是被抓来套姓马的,就算输了,估计后面金老大也会把钱吐一些出来还给他。
但是这个姓马的不简单,完全不上当的感觉,打麻将也是个行家。
金链大哥显然注意力还在马瑾锡身上,微挑挑眉头,故意从他面前摸了一张牌拍在自己面前,大笑着说:“看到没,我从你跟前儿拿来的牌都代表着我要发财!”
马瑾锡只是嘴角带着一抹淡笑,既不应和也不拒绝,将混乱的牌局一搓,又开始继续码牌。
莲花回到车里,裴先生已经等她一会儿了,本来是要莲花开车的,但他对另一个跟随的男人说:“你来开车,莲花到我身边来。”
开车后,莲花有些不适应,毕竟这段时间裴先生出门,她都是司机,从来没坐在他身边过。
不过两个人之间距离倒是很大,裴先生升起了后排隔离玻璃,莲花更紧张了一些。
一张黄色字符落在莲花手心中,她还在惊异于这是什么的时候,裴先生低声说:“我算着谢家气数已尽,最后这一门就在你手中,若是你想让他们彻底幻灭,就将这张符带到这个地址去,贴在那宅子的祠堂正门上,若是不想,回去就将它直接烧了吧。”
莲花望着地址条上裴家祖宅几个字,凝住眉头问:“这裴家,和您……”
裴先生微敛眉目,显然还是有所触动的,他只是很清淡的看了莲花一眼,随后望着远方,轻声说:“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人这一生,最终回不去的,皆是故乡。”
难道是裴先生的故乡?莲花发现裴先生一直独居,家里连个电话也没有,他自己本人也几乎不用手机,云岭山的宅院也很少有人来,一些莫名的到访者在大门就被直接拦回去了。
所以他念李白的这诗,也是因为思念故乡?
这话显然也触及了莲花的伤心处,故乡这个词对于她来说也太过陌生了。
“您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喜欢做的一种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过了。”莲花眼里带泪光的偏开头,用指尖不经意的掠去泪水,继续坚强的笑着说:“我小时候,老家院子的篱笆上会长一种绿色的类似豆角的东西,我们都叫羊奶角角,在没有完全成熟时,剥开那层绿壳子,吃掉里面会渗出白浆的芯,微微的甜,却特别美味,为了让我吃个过瘾,每逢它们长出来,母亲就会把它们摘回来,亲手剥好,磨成黏黏的浆,配合一些玉米面做成好吃的络子给我吃。”
裴先生浅笑着看向莲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的母亲还活着,有生之年,你还是能见到她的。”
莲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可裴先生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能对你说太多,未来的路慢慢走,尊重本心就好。”
“裴先生,有一个问题,我还是很想问。”莲花说。
裴先生其实已经不是很愿意继续回答了,不过对莲花,他的容忍度还是要高出不少的。
莲花看着手中的黄符:“谢家和裴家有什么关系,既然是谢家气数已尽,为什么要在裴家祖宅里贴黄符?”
裴先生低头微一笑:“很多年以前,谢家的祖先和裴家的祖先确实是有关系的,裴家当年出走过一位大爷,跟着军阀去打天下,撺掇他抛下妻子出走的人,就是谢家人。”
裴先生说着看着莲花手中的符:“谢家那位祖上当年和裴家大爷有过血誓,若是背弃他,则将这黄符祭于裴家祖祠之前,咒其后代不得安宁。”
莲花说:“这些我不懂,也不是很相信,但是跟在您身边,发现您对很多事预测的都非常准,又不得不信。”
“我不过是比别人活的久,更懂人心罢了。”裴先生的笑容依旧淡淡的。
“不过照您这样说,那说明谢家的人最终还是背弃裴家大爷了?”莲花也很聪明,一想就通了。
裴先生眉眼间带着以为不民的光:“不然你以为谢家是怎么发家的?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奴才,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就算一身是胆,想翻身做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须找一个有身份的人在他前面挡着,要知道,大部分军阀的目的就是掠夺各地的古玩珍宝,其实一开始还是挺成功的,但没过多久,谢家那祖上贪财心中,却用恶毒的计谋将裴大爷坑到尸骨无存……”
……
康侦探将帝煌国际酒店的所有调查报告都给了顾端,其实很多事他自己都想不通,这简直是太蹊跷了。
他也有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了,从来没有哪桩委托事件让他毫无头绪,一点儿联系都找不到的。
顾端也看了几眼那没什么特殊结论的调查报告,将它随意放在了办公桌上,给助理护士打了电话,让她们整理一下可以关门下班了。
诊所里没有人之后,康侦探才放松了许多,笑眯眯的说:“最近感觉你心思都不在做生意上了,明明这么赚钱的行业,让你开的随心所欲,说不接诊就不接诊,不知道会有特别急需治疗的病人么?”
顾端很平静的说:“特别急需治疗应该去医院,我这里也不接疑难杂症和急救病人。”
不过康侦探说的对,他最近心思确实不在工作上,几十年了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看不进书,不想接病人,不管什么时候,忙碌的还是闲适的,尹玖都会突然闯进他的脑海中,让他分神分心,有时笑有时恼。
康侦探捏着顾端身边标本柜里的一枚树脂头骨,很认真的一边研究一边说:“攻击尹玖的那两个人就是酒店的老员工,一个工作五年多了,一个三年多,完全排除被提前安插进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