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话很快结束,霍砚行笑容加深,程修杰脸色黑沉。
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叫了四舅哥还是有种被挑衅了的感觉。
他瞅了一眼霍砚行的脸,心想,一定是因为这小子太不要脸了!
众人一起上了饭桌,程兴国本想让程徽月和霍砚行分开坐,但梅长芸还是让两人坐在了一起。
本身人家上门诚意十足,态度也好,人也没得说,做得太过分了也不好,下马威什么的适当就行,别给人留下什么咄咄逼人的印象,影响小两口以后相处。
程兴国幽怨地看了一眼热情地霍砚行夹菜说话的梅长芸,叹了一口气。
行吧行吧,这家里总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便宜他小子了。
占了是田美君儿子身份的好处,让梅长芸对他有好感基础。
程家几兄弟刚才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眼下当着梅长芸的面也没有再为难。
只剩下梅长芸笑呵呵地跟霍砚行和程徽月聊天。
“你们俩自己商量过没有,准备什么时候领证办婚礼?”
她问这个问题倒不是着急嫁女儿催婚,就是想看看两人的规划和安排是否周到。
程徽月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梅长芸倒是不担心两人的感情问题。
和闺女缺失了十多年,现在她只想尽量为她做点什么,弥补她,而不是左右她的决定。
霍砚行和程徽月对视一眼,说道:“我和月月商量过了,都觉得在今年或者明天春天办婚礼比较好。”
“我个人是希望尽快,如果能在暑假那当然更好。”
“但是考虑到时间有点紧迫,我怕准备不够充分,所以定在年未也可以。”
“我也想听听您和伯父的意见。”
“这么快?”程兴国皱起眉,“月月也还小呢,还在京都大学上课,结婚了还怎么专注学业?”
程修杰附和道:“对啊!月月回家里才多久,和咱们待的时间都不够呢,要不你俩等月月毕业了再结吧!”
程修沅也出声道:“确实,现在结婚如果怀上孩子了,会耽误月月学业。生孩子、奶孩子特别耗费时间和精力,差不多要等到孩子两三岁才可能轻松一点。”
三人说话完全是为了程徽月考虑,即便参杂了一点小私心,但说的也是实话,也是他们担心的问题。
梅长芸轻轻蹙眉,却也没说话,她想听听霍砚行是怎么回答的。
“这几件事,我考虑过了。”
霍砚行显然是准备十分充分。
在回到京都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着和程徽月扯证的事儿,现在回答起来也是从容不迫。
“伯父伯母放心,我和月月结婚后,月月完全可以随时回来探望你们,我和我妈也商量过了,现在月月还在上学,平时住在宿舍,周未回家想住在哪儿都可以,我们不会拘着她。”
“而且在月月上学期间,我们...我们会做好措施的,我会等她毕业之后有想法了再决定孩子的问题。”
霍砚行说到后面,面色微红。
当着这么多长辈和程徽月的家里人说这件事还是有点局促和尴尬的。
“...”梅长芸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实诚,说得这么直白。
程家几个大老爷们更是脸都僵了。
程徽月轻咳一声,赶紧道:“好了好了,快吃饭吧!说得我都饿了!”
众人恢复神色,“对对对,快吃饭!”
霍砚行微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是过关了。
后面的时间众人不再讨论两人的问题,转而说起婚事。
定在暑假确实有点匆忙,所以最后还是选择在年未,具体时间,等两家人见面的时候再细谈。
吃过饭,霍砚行主动去收拾了碗筷,表现了一下。
程兴国和程修杰跑去瞅了几眼。
嗯,手法熟练,洗的也干净。
确实是个会干活儿的。
程徽月默默把她爸和几个哥哥的行动看在眼里,有点想笑,又有些感触。
前世她没有机会和他们见面相认,和霍砚行结婚都是她答应之后,一切都水到渠成。
两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对方父母亲人出面。
办的婚礼也比较简单。
就请了互相的朋友一起聚了一顿,然后就开始度蜜月。
但这一次,他们的亲人都在身边。
每个人都在切切实实地为她着想。
这种被暖融融的关爱的感觉让程徽月仿佛泡在了蜜水里。
霍砚行洗了碗,天色已经不早了,留下和程兴国梅长芸聊了会儿天之后,就提出告辞。
但程兴国和程修明几人一直挽留,生拖硬拽地让他就在这儿住下。
热情得跟刚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无奈,霍砚行只好给家里打电话说了一声,便留下了。
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住下,霍砚行什么也没带。
好在程家有备用的干净的牙刷毛巾,就拿出来给他洗漱。
其他的东西,就让程修杰借用一下。
他俩年纪相仿,身形也比较一致,衣服相互可以穿一穿。
霍砚行被程修杰拉着去楼下的浴室,程徽月也帮不了什么忙,就自己回屋洗澡去了。
而程修杰,趁着霍砚行洗澡的时候,和程修文偷摸计划着。
“待会儿你跟他一个房间睡觉,看看他晚上睡觉都有什么毛病。”
程修杰难受地皱眉,“那屋里只有一张床!”
程修文道:“你不是还有张折叠床嘛。”
程修杰:“你怎么不去?”
程修文挑眉:“我跟他没话讲,你俩都是部队的,以前还认识,你就说许久没见叙叙旧呗。”
“...”
“你觉得这是我能说出来的话?”
程修杰满脸嫌弃。
程修文严肃道:“那你也得去啊,谁知道这男人晚上是什么样子,白天都可以装的!”
“要是他磨牙打呼,吵得人睡不着觉,以后月月咋办?还有,明天早上,早点去吵他,看看他有没有起床气,会不会发脾气。”
“咱们把他留下就是为了方方面面观察的,你不去就浪费机会了!”
虽说这法子有点缺德,但为了试探出霍砚行的真性情,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是早上被吵醒还不黑脸,情绪稳定,那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这个人脾气还不错。
程修杰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你这个办法可行?”
“在部队,哪个不是早起训练的?”
“咱们都已经习惯了,这还有用吗?”
程修文道:“那就比他更早,试试就知道了。”
“行吧。”
程修杰答应下来,转头去储藏室拿折叠床清理。
这边,霍砚行很快洗完澡,穿着简单的白体恤和短裤,擦了擦头发,挂着湿润的毛巾上了楼。
正好程徽月也洗完澡,穿着睡裙走出门口,半干的头发披在肩上,脸蛋清透水润,好似出水芙蓉。
霍砚行脚步一顿,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站在那里,黑眸盯着她,带着笑意,但却没有过去。
毕竟是在程家家里,虽然被留下来了,但这么晚了,两人还洗了澡,要是做什么被他们看到就糟了。
程徽月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今天一天她都没和霍砚行说几句话,一直看他被她爸和几个哥哥盘问也没有帮忙,现在还是得去关心关心。
她左右看了眼合上的房门,慢慢走了过去,说道:
“今天表现很不错嘛,说实话,是不是背着我去学了什么应对岳父舅哥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看出她眼中的满意,霍砚行愉悦地扬起唇,“都是心里话,用不着学。”
“只要遵从一条原则,一切以你为出发点,他们自然会高兴。”
程徽月抿唇笑了笑,两颊的梨涡漾起甜软的弧度。
“那你呢?被他们这么为难,心里有没有难受?”
霍砚行有些惊讶,“难受?”
“当然不会。”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的女儿被一个认识两三年的男人拐走,我也会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
“他们只是担心你而已。”
“再说,只要你相信我就足够了。”
他还是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粗粝的指腹与柔软相触,传到心尖上的电流让他神情瞬间深邃了起来。
“咳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从走廊那边传来。
霍砚行下意识收回手,转头便看到扛着一张折叠床的程修杰站在楼梯口,像盯贼一样瞪着他。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将两人隔开。
这臭小子!在他们家就敢动手动脚的!指不定占了多少便宜呢!
“快进去!”
他推着霍砚行往屋里走。
霍砚行却看了他手里的折叠床一眼,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拿这个干什么?”
程修杰瞪他:“当然是跟你叙叙旧啊,不准拒绝!”
说罢,扛着折叠床就走到屋里,不由分说占据了床边的空地。
霍砚行:“...”
“四哥,咱们家又不是没有房间,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呗,叙旧明天也可以嘛。”
程徽月老感觉他又想做点什么。
程修杰放了个枕头,往折叠床上一躺,“那不行,明天没这个心情了。”
程徽月:“...”
“没事,我正好也有想跟他聊的,月月回去先睡吧。”霍砚行像是看穿他的计谋,了然一笑,把程徽月劝了回去。
然后,两个大男人一人一张床,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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