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赵艳红拧起眉头,“你之前跟我说的可不是这样,你不是说等死丫头嫁过来,就能靠着邹家吃香喝辣,升职当官吗?”
程胜利沉声道:“别想了,咱们现在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吧,邹卫民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之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以为把那丫头送过来就能跟着邹卫民做他的地下生意。
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越发觉得邹卫民不是个好糊弄的,想跟着他赚钱很难。
尤其是在他把程徽月不愿意嫁人的消息告诉他,建议他找人绑她的时候,邹卫民的反应虽然很平静,但他能肯定,他确实是生气了。
之前他跟邹卫民推荐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没敢透露出这只是他单方面的主意。
现在他自己没办法把人送过去,邹卫民就对他不满了。
这家伙,给甜头的时候相当大方,但是一旦惹怒他,他的脾气就阴晴不定了。
程胜利虽然还是很眼馋邹卫民赚钱的路子,但是多年谄媚的经历,让他有种直觉,邹卫民不好伺候,继续和他奉承下去也讨不了什么好。
赵艳红根本没参与过程胜利和邹卫民的交谈,都是由程胜利简单转述,她也压根不怕啥邹卫明不是善茬。
脑子里只想着自己要跟有钱人做亲家,以后便能靠着他们升官发财,给自家儿子谋个好工作。
所以眼下一听这个买卖是一次性的,当即就急了。
“程胜利!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你咋还要往后退?”
赵艳红恨铁不成钢地剐了他一眼,“我们儿子又不是只有上学这一个难处!他以后毕业分配工作,分配房子,娶媳妇,哪样不要钱啊,没有门路,你就等他被分配到乡下去当村官吧!”
程胜利气得闭眼,蠢婆娘,当别人都是傻的吗?娶你家的闺女,还得帮你养儿子?
他张口就想骂人,还没出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笑。
淡淡的,令人发寒的笑声。
他顿时打了个激灵,蓦地转过头,看见邹卫民的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
程胜利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下意识聚上一脸笑容。
赵艳红没注意到他的僵硬,看到邹卫民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哟,邹厂长是吧?我可算见着您了...嗯,跟我们家老程说的一样,看着真年轻!”
邹卫民扫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话,视线落在沙发上掩耳盗铃地抹嘴巴的程鸿飞身上。
“老程啊,这就是你儿子吧?”
程胜利冷汗都快下来了,赵艳红却上赶着道:“哎对对对!邹厂长,这就是我们家鸿飞,他马上就满十六了。”
她说着,推了推程鸿飞,“儿子,快起来给邹厂长磕个头!以后你就叫他邹叔,大家都是亲戚,要跟他多走动知道吗?”
说完,赵艳红又笑着跟邹卫民道:“邹厂长,我们家鸿飞啊,其实很聪明的!就是那个学校眼皮太浅,就因为一点破事儿就把他开除了...不过还好有你啊,你可是咱们在白江县唯一的亲戚,咱们家鸿飞以后就指望你了!”
程胜利看着邹卫民越来越冷的眼神,直接冲上去把赵艳红拽回来:“你胡咧咧啥!人家邹厂长什么身份,你也敢随便攀亲戚!”
“...邹厂长,不好意思啊,这蠢婆娘不会说话,您只管当她放屁就是!”
他笑呵呵地跟邹卫民道歉,额头冷汗划过。
邹卫民笑着将他们扫了一遍,摆摆手:“没事,她说的也不算错,咱们以后确实是亲戚嘛。”
这话程胜利却不敢应和,把蠢蠢欲动想要攀关系的赵艳红横了一眼,才转头和他打哈哈。
他避讳不及的态度落入邹卫民眼底,没有表示,只是看着一旁眼珠子滴溜转的程鸿飞,面色微敛,似有所指地说道:“你儿子确实有福气,比我们家的幸运多了,改天就送到学校去吧。”
赵艳红喜不自禁,红光满面地拉着程鸿飞跟他道谢。
程胜利却是默默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猜测他话里的意思。
干啥突然要把他儿子跟鸿飞比?
该不会是见他们家鸿飞不傻心里嫉妒吧?
或者是在威胁他,叫他不要动小心思?
程胜利思绪复杂,还是满腹怀疑地和邹卫民道了谢。
这幅场景诡异得很,一点没有子女即将结婚,两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反而多的是试探,猜忌,还有写在脸上的算计。
...
楼上,程徽月在屋子里面转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暗格密室之类的空间,才躺回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现在门的外面上了锁,她出不去,只能安心等着。
不过她躺了没多久,门外的走廊上就踢踏踢踏地走过来一个人,伴随着伶仃作响的...钥匙声。
程徽月猛地坐了起来,门随后被人打开,露出一张脸型圆润五官硬朗的脸。
“媳妇儿!你醒了!”
邹廷伟生得高挺,怎么看都是莽声莽气的糙汉子。
但过于白净的面孔和无比单纯的眼睛,让他成熟的外表多了一丝违和。
“媳妇儿,我等你好久了,咱们去跟大黄一起玩吧!”他丢了钥匙,兴冲冲地过来牵她。
程徽月不着痕迹地躲过,邹廷伟愣了一下,立马露出伤心的表情:“媳妇儿...”
程徽月:“...”
要是让霍砚行知道别的男人叫她媳妇,怕是连傻子都不会放过。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声问道。
邹廷伟眼睛一亮,“媳妇儿,我叫邹廷伟!你叫什么名字?”
程徽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叫翠花,你叫我名字就行,不要叫我媳妇儿。”
邹廷伟眼巴巴道:“可是我爸爸说你就是我媳妇儿啊!”
程徽月:“我们还没有结婚,不能叫。”
邹廷伟皱着眉头:“...好吧,翠花,你的名字真难听。”
程徽月:“...”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玩?”
邹廷伟连忙点头:“我想我想!”
程徽月勉强按下心里那种骗小孩的负罪感,问道:“那好,你先跟我说说,你爸爸最喜欢在哪儿玩?我们就在那里玩躲猫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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