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这阵子都在帝都找你催更。”李亢转身欲走,同时交代道。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陈潇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什么”李亢没懂。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某人时人家回的。”陈潇黎目光里狡黠十足。
“呃已经换回来了。”李亢提着包落荒而逃。
身后,陈潇黎落下了一阵银铃似的笑,让李亢脚步更急。
得先找个住处为好。李亢提着大包,在附近转悠了起来。
附近的酒店都贵的吓人,虽然李亢知道哪怕完不成任务,终点还是会报销这些费用,但是从小节省惯了的他没忍心这么奢侈。
何况他就带了三千块钱,现在的一切都要先自己垫付,还是找个平价旅馆的好。
找了一上午,李亢才终于在一个紧邻着酒吧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小旅馆。
小旅馆是真的小,门脸只有一间,楼上有十来间破破烂烂完全不隔音的房间。
就这,一天也要七十块钱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在浓妆艳抹的老板娘不屑的眼神中落败,李亢老老实实的交上了170,70的房费,100是押金。
老板娘随后给了他一个贴着房间号的钥匙,还不是房卡,让李亢很无语。
打开门,一股浓重烟味和终年不散的潮气带来的霉味扑面而来,李亢顿时被呛得咳簌了起来。
不过这小破旅店虽然破,但是还好总算是有个窗户。
李亢捏着鼻子打开窗户后,贪婪的吸了一口窗外带着新鲜汽车尾气的清新空气。
给主编王奇回了个电话表示自己还在努力之后,他顺便也给王子成也打了个电话叫他起床吃饭。
随后,李亢又拨通了院长妈妈的电话,告诉她自己一切都还顺利,钱足够在沪市用了,工资就要发了,让她安心等着自己出息了享福
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花,李亢告诉自己一定要拿下陈潇黎,完成这次任务,得到终点编辑这份酬劳不低的工作。
上大学的时候,李亢为了赚钱什么都干过,接过千十枪文,干过家教,发过传单。
不过哪怕再穷,他也一定会追白杨的正版书,不缀自己写作的梦想,哪怕是替工作室代写网文。
当终点编辑,也是他理想中的工作,他喜欢文字,想找一份和文字相关的工作。
他也喜欢网文,终点曾经是最大的网文基地,在它最辉煌的时候李亢见证过,追随过。
而在它即将没落时,李亢也终于有机会加入其中。
不然,光是第一轮以他那毫不出彩的二流大学中文系学生的在校经历就过不去
不过虽然不知何时这终点就会撑不下去了,但是现在最起码它的待遇还算不错。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网站虽然快不行了,但是员工福利还是没降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即将拖垮终点的因素里面有一条就是用人成本支出。
也正因为此,终点还是很受毕业生青睐的,最起码他们现在的待遇还算不错。
所以李亢才更要拼命,摘掉实习那俩字儿堂堂正正的留在那里,而不是摘下编辑俩字儿之后灰溜溜的滚蛋。
“加油”李亢握了握拳,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外面的阳光正烈,李亢索性待在小旅馆里,他边给手机充电边打开了终点,搜索了一顾倾心。
单车,李亢打开她的小说看了起来。
看书先看评。
小说还算火爆,虽然已经断更了很久,但是底下居然有一万多条留言,留言里面许许多多的读者一直在等着她的回归。
都是催更的,读者催的真情实意,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书,真有这么好看李亢疑惑了,后台查了一下收藏,才两千多,这评论莫不是买的吧
怀着疑惑,李亢浏览了一部分评论就又困了,没多久手机自他手中滑落,他也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晚上他是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的。
“帅哥,保健五十块钱做不拉”潮南味道的普通话听起来让人觉得腻腻歪歪的。
“不做”李亢没好气的回道,半夜扰人清梦,职业道德呢
“考虑一下,妹子各个靓得很哟”门外的腻歪声音继续卖力的推销着。
李亢不搭理她,可她还兀自在外说个不停,在安静的夜里分外吵人。
“十块钱做不做”李亢怒了,吼道。
“冚家铲,死扑街”随后门外的声音消失了,那个走过南闯过北口音莫辨的姑娘阿姨也踢踏着鞋走了。
李亢却气的回骂道“你才扑街,你全家扑街”
扑街是他心中的痛,虽说那女人没这意思,但是李亢却被正正的戳中伤疤。
他大一时曾写了数月网文,因为文笔不好一直不温不火,连约都没签。
不过最后因为一些原因太监后,他困顿之下,又去写千十冲量文赚钱。
所以他这些年身上的一个标签从未摘下过,那就是扑街
就连写冲量文也只能写千十的,这真是个莫大的悲哀。
被那女人搞得睡意全无,被子上的一阵阵霉烟味熏得他更是难受,屋里又闷又热,还没有空调,实在是没法待了,李亢烦躁的甩门而出。
不过想到了这里的安全问题,他又再度折回,把自己那军绿色的大包拎上了。
大半夜的街市还挺热闹,这条小巷子学生不少,都是出来逛街的。
道路两旁全是一个小格子一个小格子专卖劣质廉价小商品的夜市摊子。
“空调被,夏凉被,通通199,被子清仓大甩卖,只要199”
“没有王八蛋老板黄鹤的清仓都不是合格的清仓。”李亢嘴里嘟囔着,却突然眼睛一亮。
199一件,垫一床盖一床,那小旅馆里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被子就可以扔一边了
用完拿回沪市还能接着用,完全不浪费他现在的铺盖已经破烂的不行,可以替换一番了。
李亢当即掏钱买了两床薄薄的夏凉被塞进了军绿色大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