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各世家人心惶惶,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陇右和太原相继被铲平,五姓七望如今只剩下五家,其中博陵崔家不过是分支掌权,其余四家对他们根本就不信任,谁不知道他们是皇帝提拔起来的。
另外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不断刺杀世家子弟,有不少人已经被吓的神经衰弱。
蔡聪带领的大军所向披靡,有些城池甚至出现军官带着士兵主动开城投降的情况,吓得各世家只敢用亡命之徒看守城门,也只有这些人才不会开城投降。
“汴,汝,许,蔡,相继被攻破,那些兵匪根本就心向大唐,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怕是十一州府都要被攻克。诸位千年未有之危机就在眼前,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
卢行一头银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纵然这么危机的时刻,他也不忘保持应有的姿态。
“卢老以为当如何?”
当年七个老不死的如今只剩卢行苟活于世,都说人老成精,这些家主现在已经没有了主意,行军打仗他们绑一块也后蔡聪玩。
“蔡家子已经兵临毫州,命人将城中妇孺推上城楼,我倒想看看这个蔡家子会怎么做。”
卢行恨恨的说着,他此刻心中悔恨交加,若是知道这厮能一路走来位极人臣,当初哪怕得罪李世民也会将他刺杀在回长安的路上。
“我们本来就不得人心,这样做会不会逼得城中百姓反水?”
又有人小心的问着,有太平日子过谁愿意在战火中挣扎,如今世家将百姓推入火坑不够,还要拿妇孺来守城传出去只怕城里都会反他们。
“城中本来就不稳,我们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谋反的事实。不过我们将人推上城楼,蔡聪若是退兵就罢了,他若是敢杀妇孺,那城中百姓必将仇视他,到时候你们还怕没人守城?”
卢行抚着银白色的胡子智珠在握的说着,百姓是蠢的,只要手段够毒辣想要奴役他们一点都不难。
毫州城外五万大军列阵待达,只要蔡聪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像猛虎一般将城门撕碎。
得亏着李世民一直相对世家下手,这几年各地加固城墙,山东各城就没有加固过,否则攻打的难度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蔡聪正慷慨激昂的做战前动员,突然楚墨轩脸色难看的将望远镜递给他。
蔡聪接过望远镜朝着毫州看了一眼,差点没将他的肺气炸了。只见城楼上衣衫褴褛的妇人拿着兵器在瑟瑟发抖,一边的孩童还没有城垛高,好奇的跳起来打量城外的世界。
看着那些凄苦无依的妇人,再看看那些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眼神,蔡聪一把将手中的望远镜捏碎。
“侯爷,眼下要怎么办,都是无辜的妇孺孩童,我们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楚墨轩这时候也没了主意,杀了这些妇孺,那他们还算什么正义之师?
“绝对不能杀!只要我们杀了,他们就会在其他地方宣扬我们屠杀无辜百姓,到那时就不要指望会有人暗中相助我们了。”
蔡聪摆摆手凝重的说着,这一招真他娘的毒,这就是标榜仁义的千年世家。
“弟兄们,反贼打不过我们,现在玩起龌蹉的手段来了。他们将城中的妇人孩童推到城楼上,我们是大唐雄师,是守卫大唐的利剑,这剑不能刺在百姓的心头上,所以本侯爷现在下令,全军后退十里。”
蔡聪的话一落将士们就都炸锅了,有的人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朝着毫州看去,只看一眼就气的浑身发抖。
世家的卑鄙飞快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这些世家子千刀万剐,可是却只能在愤怒中全军后退十里。
“侯爷,不能让这群狗娘的拿捏我们的七寸,属下请领兵两千,今夜奇袭城楼,一定将城门打开。”
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军官用粗鄙的字语表达着自己的不痛快,其他将领也是一样的表情,打战是军人的事情,利用妇孺是最为人所不耻的事情。
“奇袭?他们这会就在等我们奇袭呢!从明天开始你们轮流领一千人去城下骂,骂到这些世家贵族无颜面苟活与世。”
蔡聪笑呵呵的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丝的寒芒。
众将领觉得很憋屈,但军令如山只能回去挑选手下嘴最毒的人去骂城,一个个憋足了劲要把世家的名头唱衰了。
夜里,毫州城的城垛下挤满了士兵,大多数人的眼神里都流露着不情不愿。白天的时候用女人和小孩守城简直就是他们一身的耻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猴子,你说今晚真的会来袭城吗?”一个满脸痘痘的小伙子小声的对蹲在身边的年轻人问道。
“菜鸟,知道对面的将军是谁吗?”猴子不屑的问着,然后自顾自的说道“那是长安侯,就是我们教官的教官的祖宗,我们这点手段那是人家玩剩下的,今晚不会来的。”
猴子说着露出认真的神态,军中的教官不是投敌就是被杀,而教他们读书识字的夫子更是在斥责叛徒的时候被杀死,他的教官被乱箭射死。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然后升官到统领的身边当差,到那时候他才有机会杀了统领替教官报仇。
“猴子你不是说不会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菜鸟正想偷偷眯一会,城外就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
“没点脑子的,这么大的动静能叫偷袭吗?”
猴子没好气的说着,这时候城外的人齐齐的高呼道“世家都是狗娘养的,居然拿妇孺当挡箭牌。”
猴子一听就在心里暗暗叫爽,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听到有人骂他们比吃人参果还舒坦。
“卢行你这个老不死的,生儿子没。有的儿子是管家帮你生的。”
这时候城外又传来了一阵骂声,声音那叫一个洪亮直接传进城里了。守城官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卢行就是他曾祖父……
“清河的崔道平不是崔家的种,他老娘就不能生,听说是偷了西院一个叫子然的丫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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