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区区一条街道,即便高楼林立,点金缀银左右不过十万钱财罢了。可是小子这生意是通南北,抵东西,置採买,通商道所需钱财才是重中之重,所耗费不敢想像,如此六十万不过一个虚数,后期可能需要增加。”
蔡聪说起来自己也头皮发麻,尽管有些地方已经有蔡家的商队,可是那远远不够的,所以需要花费的钱财太多了。
魏,房二人手脚哆嗦,直贼娘的,他二人带了这么多钱来,想着能占一杯羹,那想到八万贯连一成都占不到,简直羞死人了。
“两位国公带着那么多钱财登门,言语又多问商业街,莫非二位家中钱银不够使,想参合一脚。”
蔡聪突然醒悟般的说着,看两人的眼神都满是怪异:“二位若是艰苦便与小子说一声,区区钱财不成问题。万万不可挪用国库,陛下知晓了,怕是不会轻饶了你们啊!”
“滚!老夫二人又岂是这种人?”房玄龄没好气说着,这是在辱他们的名节啊!
“说来真是羞愧难当,国库艰难,陛下又一心想要踏平突厥,老夫二人思来想去,找不到生财的门道,只能将这结余出来的一点点钱财,托付与你,做下那与民夺利的勾当,实在是无颜见天下百姓。”
“此事决计不可外传,不然朝廷之声威怕是要一落千丈,轻重缓急你当知晓。若是有人提及,便说这是我魏征贪财,和房家变卖所有,集钱与你,犯下那与民夺利的勾当。”
魏征不悲不喜的说着,一人之荣辱如何与天下相比?左右不过是史书上写一笔贪财吝啬之能臣罢了。
“二位高风亮节,令小子敬佩,请受小子一拜!二位请放心,此事必不外传,来年有了盈利,朝廷这钱,我便转交黄家,让他们转交给你们,二位看如此可行?”蔡聪肃然起敬,他们二人都是天下名士,若是这名声传出去,今后只怕再无人正眼看待他们了,纵然知道他们是为了朝廷,社稷,那也只会唾弃的说一句鹰犬走狗。
“如此甚好,只不知这八万贯可得多少……”房玄龄尴尬的说着,若以六十万计算,一成也需十二万,这八万贯不上不下,着实让他难堪。
“这黄家独独占了六成,这是断断不能少了的,小子看,这八万贯便做一成计较,算我是蔡家卖与朝廷的,二位觉得如何?”
“虽占了长安侯的大便宜,不过为百姓着想,老夫便再不要脸一回,谢过长安侯了。”房玄龄急忙说道,不娇柔不造做,事关国库钱财,由不得他要什么脸面。
“那就这么定下来,这事关乎朝廷体面,我就不写下文书,防止泄露。”
蔡聪也不计较,拍板的说着,房玄龄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流露字面的好,免得被人知道了,大肆宣扬。
“另外,有件事需要劳烦两位国公相助,小子今个儿收了突利和肆叶护的贿赂,要上奏陛下,请陛下出兵。嘿嘿……晚点颉利的人也会来给我送礼,不瞒二位,这次我算是发了。”
房玄龄笑着指了指蔡聪,笑着说道:“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当朝两位国公说受贿,满朝文武也就你一个了。”
“嘿嘿……看您说的,这钱不就是白捡的吗!出兵不是说出就出的,粮草筹集总要几个月吧?大军出征总得要时间吧?拖啊拖的,就到陛下想要出征的时间了,您二位说是吧!”
蔡聪嘿嘿的说着,魏征这么死板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蔡聪太坏了,居然收钱不办事。
“你的意思是让老夫二人助你一臂之力,劝陛下答应出兵是吗?”
“但是你又要我们拖延出兵的时间,这样名义上你和突厥有个交代,而朝廷又没有任何损失。”
“果然是老狐狸,不用说,你们都知道我要做什么。这叫演戏演全套,到时候我叫这些突厥使臣哭着回去。”
“这对我们没好处,为什么要帮你啊?”房玄龄坏笑着,没好处的事情凭什么要做?自己出力,看蔡聪赚的盆满钵满,那不是傻?
“这次长安暴动的损失我出十万贯,这样行不行?”
“十五!”
“十一!”
“十四!”
“十二!成就成,不成拉倒!”
“好,就这么说好,这事就这么说好了!”房玄龄拍着桌子笑的都快压抑不住了,眼角都是笑意。
蔡聪立刻就知道被人坑了,这笔钱怕是超出了房玄龄的预期。蔡聪这才想起来自己太高估这老小子了,他突然说起这件事,房玄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要多少好处,失算了,亏大了。
……
博陵崔家里,崔贺绝望的看着这座宅邸,他爷爷修葺过,他祖辈修葺过,他也修葺过,象征着崔家千年文华的大宅今日过后怕是要消亡与历史之中了,而他崔家怕是要消失在历史中了。
“孙儿啊!我们崔家千年传承,风雨飘摇过后总能重新站起来。这次也不例外,你那无能兄长误我,恨不当时将他毙命掌下。你且快快随家臣离去,前往南方蛮荒之地隐蔽。蔡聪不死则我崔家不出,至于我与汝父,叔伯兄弟当命丧九幽,今日一别怕是黄泉相见了。你且去吧!带上汝儿,去吧!”
崔贺悲凉的说着,今日过后再无崔家,他无颜见历代先祖。崔贺的面前是一个器宇轩昂,双眉如剑的青年人,此刻崔宏学不悲不喜的点了点头对崔贺说道:“祖父放心贼人势大,孙儿不会硬碰硬,然蔡家不绝誓不罢休。”
他言语平静表情漠然,仿佛在说一件极为细小的事情,对崔贺躬身一礼,转身就走,根本就不拖泥带水。崔贺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是庶出,但是做事果断,遇事不慌,取舍有道,最重要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唯有这样才能复兴崔家。
崔宏学出了门,上了马一路向北,他要迂回绕一个大圈,避开那些暴民和官府的人再南下岭南。
“公子,你看……火。”走了很远的时候,侍从回首看到老宅火光冲天,忍不住哽咽的叫了起来。他们都是崔家从小养大的孤儿,一心一意愚忠崔家,如今看到崔家遭难,如何能不难受?
“事不可违,加速前进,唯有保住性命,将来才能光复我崔家。走!”崔宏学身躯微微僵硬了一下,不回头冷酷的说着。
疯狂的抽了身下骏马一鞭子,马儿吃痛,疯狂奔走。其他人急忙跟了上去,崔家已经完了,今后崔家只剩下一个崔宏学和他的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