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从每一个人身边走过,每个官员都有些诧异,蔡聪的表情简直木讷,呆滞,尉迟大傻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愣愣的应了一声,无意识的继续往前走。
“那小子怎么了?今日怎么不见他身上有一星半点的灵气,那样子比我庄子上的二傻子也不遑多让啊!”
尉迟恭纳闷的问着同样困惑的房玄龄,房玄龄摇摇头,想了想又说道:“大概是因为嫡传弟子死了吧!听说是被崔家嫡长孙打死的,去年他被逼的躲在山里,大概这时候还在犹豫为了两个弟子得罪崔家值不值的吧!”
“这有什么好想的,弟子都给人弄死了。不报仇还有脸为人师吗?我去告诉他。千万不要退缩,上去一刀砍死那混账!”
尉迟恭戆直的说着就要上去追蔡聪,被房玄龄一把拉回来,瞪了他一眼说道:“别在这装疯卖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还蔡聪个人情,可就你插手进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说不定崔家还会以为你是得了陛下的指示,所以你别去添乱子。”
尉迟恭咬咬牙又泄气的说道:“听你的,就是这么看着实在让我愧疚。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家二娃已经能背三字经,又会算十以内的加减乘除了,书院先生夸他品性纯厚,心无杂念。还说就这么在书院继续读下去,将来说不定哪天就重开心智,到时候说不定我尉迟家要出个博学大儒啊!”
尉迟恭越说越兴奋,学院的夫子只是依照规矩给了几句中肯的评语,尉迟恭就已经想到几十年后儿子门下弟子数百的场面了。只是再看看那个神情恍惚靠着柱子吹风雪的蔡聪,他什么兴奋高兴都化成了无能为力的怒叹。
朝会开始,蔡聪便半靠着柱子发呆,看着李世民和朝臣处理政务他心中无比的希望这一刻能无限的延长下去,这样他就可以不用站出来了。
但是这不可能的,小朝会本来就是每天的例会,就跟后世公司每天不管有事没事都要开早会是一样的。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朝会即将结束,蔡聪的眼里满是恐惧,他有些不敢站出去。
崔成义等人有些奇怪的偷偷看着蔡聪,这小子今天的举止哪有一点平时的意气风发,怎么看都是被吓傻了。
崔成义心中暗喜若是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把万顷良田拱手让人,也不用被贬到河西去了。
可是还没等他窃喜他的叔父已经出列说道:“启奏陛下,臣弹劾中书侍郎崔成义。”
崔永安是什么人,人老成精啊!只是转心一想他就知道蔡聪是在犹豫,他不能等蔡聪下定决心,故此只有先下手为强。
“哦?朕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崔成义当叫你一声叔父,怎么好端端的弹劾他呢?”李世民饶有兴致的问着。
崔永安弯腰拱手说道:“回陛下,他正是臣之侄孙。然古语有云举贤不避亲,以此推理。见犯恶者也应当上报,而不是亲属相卫。”
“说的好,继续说,朕想知道你要弹劾他什么。”李世民拍着手的说着,就像个无道昏君看到好玩的东西一样。
“臣弹劾崔成义御下不严,府里管事为邀功请赏,居然将三家村周围百十个村落的田地吞并,实乃令人发指之举。”
崔永安义正言辞的说着,崔成义立刻出列跪在地上俯首认罪。李世民有些嬉笑的表情凝结,眼皮下沉,阴着眼看着崔成义。
为了那片地他妹妹成了寡妇,他下旨宰了妹夫,软禁了妹妹,你什么东西居然敢占为己有。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笑呵呵的表情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管事的杖毙吧,一应田地归还百姓,毕竟崔成义不知情,罚俸禄一年也就是了,不多加追究。”
李世民轻描淡写的说着。崔永安立刻严肃的说道:“身为中书侍郎辅助中书令为陛下打理朝政,却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臣以为崔成义能力不足,应当将他贬到地方,学习为官之道,将来才好为陛下效命。”
“臣知罪,愿往地方学习如何为民谋福。”崔成义立刻顿首,情真意切的说着。
“小题大做,若真是无能之辈中书令又岂会就他在中书省?此事莫言。”
李世民直接说道,原本已是定局,没想到崔永安说道:“陛下,房相与我崔家乃是姻亲,即便崔成义能力与他的职责不相称。只要不是胡乱使权之行为,他也睁一眼闭一眼,毕竟同为姻亲,不好直言,此事臣乃是听房相妻弟所言,不会有假。故此臣请陛下将这等素食餐位之辈贬出长安。”
崔永安就像一个捍卫正义的卫士一样,不断的要李世民将他的侄孙贬出长安,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崔永安鬼附身了?
“臣也知才行于中书侍郎不称,请贬至地方。”崔成义也豁出去,跪在地上一脸诚恳的说着。
“既然如此,朕也就全了你的心意,剑南道都督告老归田,朕一直没有适合的人选,今日便派你去吧!”
李世民悠悠的说着,崔成义诚恳的脸卡住了,不是说只有河西有空缺吗?剑南道都督什么时候告老归田的?
“怎么?不愿意领旨?”李世民低头用压迫的眼神看着他,崔成义头皮一麻,急忙高声说道:“臣领旨。”
“大善也!”崔永安抚掌大笑,满意的说着。
“臣要弹劾长安侯蔡聪,整日行那商贾之事,为了占有田地,强封白麻寺,又大肆拆房,说是弄什么商业街,实在劳民伤财,兼之其整日又留恋庖厨之地,自封什么天下第一厨,将堂堂国侯的威严弃之如敝履,故此臣请陛下去其爵位。”
图穷匕见,众人哗然这才是崔用安的真正用心,他站出来了,必然会有无数人站出来摇旗呐喊。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跳出来附应,列数蔡聪大小罪状,不说罪名真假,倒也言之凿凿,当然言语之中他们都刻意忽略了蔡聪的往日的功绩。
“你们这群肮脏泼才,好好的一个少年才俊做下那么多好事,那一样不是为了百姓,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成不堪入目的糟心事?”
尉迟恭到底是忍不住跳出来瞪着牛眼质问,他只有一个糟糠之妻和三个娃子,蔡聪让二娃子进书院,慢慢开了窍,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他当然要还的。
“匹夫休狂,我等只是就事论事,何曾扭曲事实?”有人立刻顶回去,这年头文武均衡,大家协力合作之余,又相互看不起。
只要觉得是对的,管你官职有多大绝不会退缩的。尉迟恭瞪着斗大的牛眼,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打人?这是朝堂之上,不是你家的军营。”文官毫不畏惧,欺身上前挺着胸膛的质问尉迟恭。
“便是打了,你又待如何?”尉迟恭岂是那种好说话的主?提着拳头就打过去,文官应声倒地,鼻血直流,嘴里掉了几颗牙齿满嘴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