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花灯是特制的,防水而且不会沉没。除非,它被人为损坏。
很显然,冉宗延的花灯就是后者。
周围无数的花灯都好端端的随着河道的流水缓慢的前行着,唯独他的花灯放下去没多久就被击破沉没了?
很显然,这人就是冲着他来了。
竟然有胆子这样大的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挑衅他?
有趣,他有多久没有遇见这样的人了?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
好像是三年?
他沉声道:“再去拿一盏花灯来。”
“是。”
宋轩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很快就提着一盏花灯站到了冉宗延的身侧。
他接过花灯,随意地让水里一丢,花灯稳稳地落到了河面上。
跟其他花灯一样,它缓缓地往前方行驶过去,渐行渐远。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它竟然好端端地,毫无障碍地飘远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刚刚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吗?
这绝无可能!
冉宗延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为什么不攻击了?
“再去买。”
“是。”
这一次,宋轩干脆直接买了好几个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冉宗延又放了一盏,还是跟上一次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又一盏,依然如此……
“表哥。”苏云曦不安地看了看冉宗延,她的担心直接写在了脸上。
“刚刚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也有可能是那盏花灯云曦没有好好挑选,选了一个本来就不结实的,我们再放一次吧。”
她其实也不是很高兴,自己的花灯还没游出多远就破掉了,这个兆头实在是太不吉利了。更何况,那上面的愿望还是他们的终身大事。
她走到宋轩面前,指着他提着的数个花灯中的一盏:“就这盏吧,颜色淡雅,我很是喜欢。”
闻言,宋轩将她选中的那盏花灯递了过去。
苏云曦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这一次,我们一定好好放。”
“还是写刚刚那个愿望好不好?”
冉宗延突然眼睛一亮,原来,不同之处是没有写愿望?
“好。”
见他应允,苏云曦更开心了,一扫刚刚的阴霾,重新写好了愿望。
冉宗延主动抓住了花灯的一角,还未等苏云曦准备好,就将花灯扔进了河里。
她表情一变,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无数道目光再一次汇集到了那盏花灯上面。
“噗。”熟悉的轻响声再次响起,花灯再一次灭了!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就连苏云曦都看见了,是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飞快地从岸边射了过来,击穿了花灯,它才会灭掉并且沉入水中。
其他的几人自然是比她看得更加真切。
是一粒小石子,这不奇怪,随手可得,但扔出这枚石子的人,不管是从手法还是精准度以及力道来讲,都是一个高手!
一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有趣。”冉宗延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犀利的目光朝着河对岸看了过去。
跟他有着同样动作的还有华翰元,他眯着眼睛,也在寻找。
郑曲漾显然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兴趣,找出那人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是很好奇,那人到底是冲着冉宗延去的还是冲着他的花灯去的?
他的视力不比另外那两个习武之人差,他刚刚已经看清了,花灯上的愿望。
希望婚事一切顺利?
他冷笑一声,这个愿望,不正是所有人的愿望吗?
攻击花灯的那人,是什么样的心态?难道他并不希望婚礼顺利么?
那么,会是谁呢?谁会想要破坏摄政王的婚礼呢?
难道?
他猛地抬起头,也开始在河对岸寻找。
难道是她的故人来替她打抱不平了?
他和华翰元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不管那人是谁,只要是冉宗延的敌人,那么就是他们要保护的人。如果是另外那人的故人,那么他们拼了命也会将那人给保住。
那么现在,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抢在冉宗延的前面将那人给找出来!
“王爷是在寻找草民吗?”
一个洪亮陌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让众人同时一震。
石子的方向明明是对岸,为何这人会从他们身后出现?
是他们判断失误吗?
很显然不可能。
如果只有冉宗延一人,还能勉强说用失误来解释。
可是现场有华翰元,华寒春以及一个宋轩。他们无论谁单独站出来,都是金字塔顶端的高手,怎么可能一起看错判断错?
那么现在的场面又该如何解释呢?
只有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就是这人的速度已经快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要么就是射出暗器的人另有其人。
不管是哪一种,对冉宗延来说,都是一种挑衅。
来人身躯高大壮硕,脸上堆满了跟身形不相符合的善意笑容:“草民张其礼,见过王爷。”
他一鞠到底,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对冉宗延的敬意和感激。
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听见冉宗延叫他起身,而他又不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吧?于是,他带着无奈的笑容自行直起了身。
“王爷?”张其礼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看着目光穿过他,直直看向他身后的冉宗延。
就在他行礼的那瞬间,本来被他高大身躯完全遮挡住的人,完全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就连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郑曲漾和华翰元等人,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张其礼身后那人的身上。
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看不出相貌,分辨不出性别的神秘人。
张其礼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从一个傻子白痴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出现在大家面前却一点都没有引起大家的好奇,反而是自己身边的一个随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一个侧身,站到了黑衣人的身边。
“请允许草民介绍一下,这位是草民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草民的随从。因为她相貌丑陋,怕吓到人,因此常做这样的打扮,还望没有吓到王爷以及……华公子,郑公子。”
张其礼对于突然出现在身旁的两人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反而十分坦然地打着招呼。
“是你打掉了本王的花灯?”
张其礼张张嘴正欲回答,却发现,冉宗延问的人并不是他。
“回王爷,是草民。”
“脱下你的斗篷!”
黑衣人站着未动,显然对冉宗延一点惧意都没有。
他一步步,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朝着黑衣人走了过去。
她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里一片平静,从她的眼瞳中的倒影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凋零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