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大家可以等会再来看,后续会补修改章,鞠躬,谢谢!
书房内的黄铜香炉正丝丝吐着暖烟,午后的阳光淋淋洒洒的从窗格子里照进来,给钱清冷的室内增添了一抹暖意。
长安将顾韫批复好的一摞公文,小心的放到各自归属的匣子里。
青色的布帘子由外往内打开,一身劲装的长平从外边走了进来。见长安在内,他的步子一顿转而看了眼上首的顾韫。
“无妨,说吧。”顾韫抬头看他一眼,随即继续着写着手下的东西。
“是。”长平恭谨的应了声,“黎州来信,三娘失踪了。”
长安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出了什么事,三娘怎么会失踪,派人去查了吗?”三连问一迭声的说完,长安看见长平朝他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他心下慌的不行,却很快朝顾湜单膝跪下请罪。“属下无状,请公子降罪。”
顾韫的眼神透过一丝迷惘,又很快恢复清明。他似有所悟的抬了抬手,而后俊美的脸上露出些笑容。“不必急,先起来,听长平说完。”
“谢公子。”长安趁着起身的姿势,将额角冒出来的冷汗擦去,转而用很急切的眼神看向了长平。
长平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仍复向顾韫禀告道:“先前布置好的人,三爷都已经派了出去。咱们随时可以对他们动手,只是三爷说‘打鼠怕伤到玉瓶儿’,想请公子示下,处理是宜轻还是宜重。”
顾韫的眉头微皱,看得出来似乎有些不高兴。“这事我前头已经说过,将黎州的事情全权交给三娘处理。三爷是鹤房的老人,这种事情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长平为难的偷偷抬眼打量了下顾韫的神色,事实上三爷和他早就知道这事不合规矩。但法外尚且能开恩,更何况三娘是个女孩子。这么多年一颗真心错付,大家实在不忍心在这个当口再拿规矩说事。可是公子的话也没错,要是上头的人都不按章程来办,那以后如何约束底下的人。
长安在一旁急的不行,偏偏公子和长平又都说的很隐晦。他只恨自己脑子不灵光,不能凭着只言片语就可猜透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顾韫将手中的公函合上放过一边,对着长平微微抬了抬下巴。“给长安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亲自跑黎州一趟。册封的旨意马上就要到,余下的人都留在青州,不要再出门。”
两个人同时应了声“是”,不待长平再开口,长安已经急迫地快步上前,拉着他走到一边。两个人刚开始还刻意压着嗓子,不过等长平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明白,长安一张脸已经气的通红。
“无耻之徒,枉费三娘这些年对他一心一意,事事都替他想在前头。竟为了个官家小姐,就做出这种背亲弃主的事来。我真是瞎了眼,竟没看出他是个这样的人。”
长平轻轻的咳了咳,示意长安不要激动,毕竟还在公子书房内。
长安勉强压着一腔怒火,一把抓着长平的胳膊道:“你刚刚说三娘失踪,咱们在那边的人可有知道她去向的。她一个姑娘家,又刚刚去到黎州,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个好歹,岂不……”
岂不什么,长安嗫呶了半天,也没说个结尾出来。他心里急的不行,偏偏又还记着男女之间的禁忌。自己终究只与三娘有个同袍之谊,如何能过多言语人家的是非。
“三娘没事。”还好长平懂他,很干脆的回答了他的担心。“公子早就让三爷做了安排,绝不会让三娘出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等等你说公子早就有安排?”长安睁大眼,一张老实俊秀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来。
长平奇怪的看他一眼,“当然,三娘去黎州前公子就安排好了。反正公子既然吩咐这事你去办,那我先去跟三爷回禀一声。你待会跟长乐交接下,明日一早就要动身了。”
“好,你去吧。公子这里有我,你看到长乐让他直接过来找我就是。”长安松开长平的胳膊,有些恍惚的开口。
“嗯,那我去了。”长平点点头,又去跟顾韫行礼告退。
黑松油的屋门吱呀一声,屋内重新陷入一片宁静。
长安有些迷茫的转过身朝顾韫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公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忤在那做什么,过来把这些公函封好。”灯光微微闪烁,顾韫淡淡的开口道。
长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手上照常整理着桌子上的公函,眼睛却克制不住的一直往顾韫那边看。
“心里在怪我?”顾韫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平心静气的道。
“属下不敢。”平安扑腾一声跪下,“只是属下想不明白,公子既然明知那人品性,为何还要将三娘推到黎州去。以鹤房的手段,完全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背着三娘将这事解决干净。”他说着又猛地磕了个头,“属下不是觉得公子做的不好,只是想三娘一个女孩子,遇上这种事情如何禁受得住。毕竟……毕竟她喜欢那人,喜欢了快八年。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时间都耗在了那上面。”
顾韫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看着面前神情急切而又痛苦的长安,思绪突然有些飘飞,
他想,自己前世是真的输的不冤。很多事情其实早有征兆,只是他一直不曾注意或者说关心而已。
所以才会在这些微小的事情上折戟,因为忽略了人心的重要,所以败在了人心的上面。
“你觉得八年的时间够不够长,长安?”
“公子……”
“如果一个人八年都没看清另外一个人,不把事情的真相摊开来,你觉得她能看清吗?即便我可以在背地里替三娘插手这件事情,可是三娘自己能不能接受呢?这个问题你不要代入三娘去思考,你将自己换到三娘的位置上想想,想明白了后再告诉我。”
长安低下头去,默默的按着公子的吩咐仔细想了想,良久方才低下头去,声音艰涩的回道:“属下明白了。”
“你此去黎州,我固然有全你一片心意的想法,但更要紧的是我希望你让三娘站起来。你刚刚有句话错了,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时候不一定是在青春豆蔻的这几年,只要她愿意,人生当中的任何一段都可以是她最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