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秦如歌又去了听湖小筑,想要将赐婚圣旨的事告诉慕容璟,顺便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然后商量个具体章程出来,到时候配合她死遁。
但她问过竹心,慕容璟白日里并没有来过,更别说留下口讯。
又去老柳树下等到子时,依旧没有等到慕容璟。
身后在建的屋子已经有了雏形,有工人贪凉歇在里面,不时有呼噜声传出。
秦如歌起身,失望的朝里面望了一眼,便向听湖小筑走去。
屋后几十米外的山丘,荣陵一身黑色袍子,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望着秦如歌的身影,心如刀绞。
圣旨已经下来,他与左相府小姐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无法改变。
当然,他完全可以对她用强制手段,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甚至他可以保证,今后的岁月里,不沾别的女人唯独宠她一人。
可,他宁愿背负一辈子的相思苦,也不想委屈她做妾。
“妾”这个名声,配不上她!
如此,便趁着她对他用情不深,让她将这段感情永远的埋在心底!
那样骄傲的她,必定值得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比如,即墨非离。
如果他能给予她正妃之位的话,他愿意看着他们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不是他矫情,天知道在看清自己的心之后,对他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残酷多艰难!
但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曾经,他常听人提起类似“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的诗句,当时只觉得那是装腔作势无病呻吟。
现在落到自己身上,才发现那种滋味痛彻心扉,当真是只有自己才会明白……
“既然如此的不舍得,何不听听她的意思?”
萧风竹从他身后的暗影中站出来,对这位亦主亦友的男人,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怜悯。
明明是那样优秀的人,但就是这份优秀,让他在感情的事上却是身不由己。
荣陵眸光缩了缩,没有说话。
萧风竹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或许,她愿意抛开成见,与你在一起呢?”
荣陵还清楚的记得秦如歌说起“我不会做小,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的夫君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时,那傲然的神情。
那样的一个她,他怎忍心她委曲求全呢?
“罢了,这事便这样吧。”
丢下这话,荣陵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
翌日一早,秦如歌又去了荣陵的别院,门房告知她,慕容璟在大邑囯的生意出了问题,昨日便匆匆的走了。
没有留任何口信。
又问起慕容璟大约什么时候回,门房不清楚,秦如歌也就没有再问。
他是生气了吗?
秦如歌暗戳戳的想,他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跟门房道了谢,便有些颓然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倏然想起自己因为慕容璟回来,而忽略了竹心描述的他当时的神情。
当时他那样迫切的想要找到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