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许仙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光彩,周身赤色弥漫,氤氲灵机。网一股庞大的生命气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竹叶颤动,百草滋长,足见这一颗精血灵丹当中蕴含的灵机之盛。
太玄真经虽然已经被他运转到极致,奈何经脉当中尽数被灵机填满,运转滞涩,炼化的速度实在感人。就在这样的窘迫状况中,灵机两分,一部分慢慢的渗透进他的血肉与骨骼当中,强化筋膜与血脉。另一部分则被炼化,汇入紫府,沉入到元气大海当中。
而得到这股庞大灵机的注入,元气海洋汹涌而动,波涛起伏,竟然隐隐有浪涛声传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充盈起来。
许仙此刻难过的几乎要吐血,仿佛全身都要胀裂,体内发生的这种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感知,但却无暇顾及,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太玄真经,如此十数个周天下来,方才好受了些。经脉当中虽然仍旧灵机满溢,却比最开始要好上太多。
不过许仙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今晚的目的,道法运转周天,集中意识,去观摩经脉当中的灵机,既然这神魔精血当中蕴含大道本源气机,能够愈合公孙默的大道之伤,自己是否能以此为契机,进一步感悟天地大道呢?
心神内视,随着这股灵机缓缓而动,在他的感知当中,这股鲜红的能量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如同灵蛇一般穿梭于经脉血肉当中,每过一处,都会留下些许,仿佛清泉晕染,渗入肌体。
渐渐地,许仙发现这些灵机扩散之时,总是伴着一阵奇异难言的波动,似乎有莫名意蕴笼罩,心中不由一动,意念守一,几乎进入忘我之境,仿佛成为这股灵机的化身,随之穿梭于血肉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许仙心神一震,终于‘看’到了某种奇怪的印记,玄之又玄,难以言明,仿佛只是一种变幻莫测的符号,难以捉摸,随着灵机沉于紫府。
“这难道就是精血中残存的大道痕迹?”
许仙心中喃喃,将意识投入这些奇妙的痕迹当中,只觉识海轰然一震,玄关开辟,龙虎交泰,眼中只剩下一片浓深的赤红之色,一丝丝大道印痕仿佛触手可及,如同神鸟,遨游于虚空,勾勒出玄妙的轨迹。
月色下,许仙猛地睁开双眼,无不兴奋道:“我知道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确已真切的感受到了道之轨迹,在心中留下一点灵光,如同星星之火,势成燎原。
以此为引,日后若再要感悟天地大道,难度不知降低几何。
许仙抬头望天,才发现那轮银月不知何时隐没,遥远的东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竹林深处也多了些温暖醇厚的味道,不知不觉,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许仙起身,抖落满身竹光,忽有所觉,心神内视之下,发现紫府当中元气沸腾,灵机冲虚,沧海横流,竟然已达圆满之境,顿时又惊又喜。
迈步前行,脸上喜色更甚,他自修炼太玄真经起,就已蜕尽凡躯,化后天为先天,堪比古时天地交感所孕育的生灵,体魄之强,比起妖族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昨晚经过灵机蕴养,此刻体魄居然更上一重。
行走如风,奔走似电,举手投足间,有种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每一寸血肉当中都好似蕴含了一座小小火山。现在的他,说是一头人形暴龙也毫不为过。
轻轻一跃,便跨过数丈距离;回身推掌,玉竹摇晃不休。
许仙看着眼前被自己一巴掌拍的四分五裂,死相凄惨的碎石,喃喃自语道:“这精血灵丹真的是圣品宝药……”哈哈一笑,纵身向竹林外飞掠而去,只留下一道潇洒如云的背影。
回到竹舍当中,推门而入,恰好见到孔攸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刚刚起床,见到许仙之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含糊不清道:“汉文,你起得好早啊!”
许仙点头,轻咳一声,道:“早睡早起身体好……”若无其事的走到旁边,开始洗漱起来。
吃过早饭,进入教舍,窗外鸣声幽幽,不一会儿就见韩逸轩携着书卷进入屋中,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就开始了每天的讲课。
不过许仙却觉得韩逸轩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微动,这厮不会又有事情要找自己吧?他现在还对于上次被坑,莫名参加什么书院之间文试比赛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好容易到了傍晚放学之时,许仙正打算离去,果然听到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汉文,暂且留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许仙无奈只得转头,看着迎面而来的韩逸轩,拱手道:“韩先生,不知您找学生有什么事?”目光却有些幽怨。
韩逸轩却自动无视了他那深闺怨妇一般的目光,只是淡淡笑道:“半个时辰之后,烟雨楼见。对了,子寻你也一同前往。”撂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就翩然而去。
许仙望着韩逸轩的背影,转头对身边的孔攸道:“子寻,你可知道韩先生叫我们去所为何事?”
孔攸摇摇头,“我哪里知道……”
西湖之畔,天色依依,洒下红霞万点;渔舟唱晚,碧荷摇曳如摆。湖面映着青山斜塔,悠悠晚风拂过,丝绦摇动,剪碎一色湖光。
许仙二人来到滨湖之处,不禁被湖上美景所吸引,但见落雁斜飞,层云堆叠,投下片片阴翳,别有一番意趣,行人往来,游客兴归,叫人神而往之。
“汉文,子寻!”
正自神游间,就听一道喊声传来,回过头去,只见郭远钧一袭青衫,正自踱步而来,见到二人颇为惊喜,寒暄几句,便问道:“今日你们两个怎么有闲暇到此赏玩?”
许仙笑着反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道:“难道是韩先生他?”
郭远钧闻言微惊,道:“你怎么知道?莫非汉文兄,子寻兄你们二人也是应韩先生之邀而来……”
三人对视一眼,皆感古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