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正在为难的时候,钱小娴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是方圆,她给表哥匆匆回复了一句,表哥,我接方圆的电话。
她关了聊天窗口。
“小娴。”
“干啥。”
自从上次方圆说了那句难听的话之后,她俩一直没有联系。
“我下午就回学校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就不让你来送我了。”
“我咋心情不好了?我好着呢!”
“啊?你……高鉴的结婚公告都发出来了,你,你还能?啊?难道,你还不知道?”
方圆在电话里惊讶的喊叫着:“难道,他还在骗你吗?你没看到公告吗?”
“结婚公告?”
钱小娴一愣,说:“高鉴说,是想把我们结婚的公告发出来,他征求过我的意见,怎么?这么快就公布了?”
“你们结婚?小娴,他真的是骗你的,他和周晗结婚,你去旭日园股票吧里看看吧。”
钱小娴立刻挂了电话,她打开电脑,虽然以前她对股票一窍不通,但是,自从那天晚上,她看高鉴看k线图,后来,她也悄悄专注了这方面的知识,她百度找到东方财富网,然后搜索到旭日园股票的网页,然后她点开公司公告。
今天的公告是旭日园股份:关于投资设立子公司的公告
昨天的公告是旭日园股份:董事长高鉴和周晗订婚公告。
屏幕瞬间模糊,钱小娴的泪水奔涌而出。
她关了电脑,趴在床上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放下手机,钱小娴还是捂住嘴巴,无声的哭泣。
正是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窗外的空气焦灼的从开着的窗户漫延进来,钱小娴满身是汗,满脸却是泪水加汗水。
母亲和王伯伯就在厨房准备午饭,他俩正不知道在聊什么,不时地发出发自肺腑的笑声。
这笑声连同找个如雷轰顶的消息,让钱小娴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被高鉴抛弃了,被母亲抛弃了,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她在床上抽搭了一会儿,突然坐起来,又重新打开电脑,打开公告,飞快的看了一遍。
9月9号在旧金山举办订婚仪式!
愣了几分钟,钱小娴突然缓过神来。
她突然想起那天她和高鉴视频的时候,高鉴和周晗的通话,周晗去了美国,就是去和他订婚的吗?
这几天自己不接高鉴的电话,微信的信息不也回复,所以,他才没机会和自己说这些吗?
他一定是被逼的,那天,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让周晗找个好男人嫁了。”
整个下午,钱小娴都恍恍惚惚。
吃过晚饭,钱小娴躲在自己房里,钱母摇着轮椅进来,她看看钱小娴说:“晚饭咋吃那么少?”
“嗯,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不知为什么,钱小娴突然想哭,因为晚饭的时候,王伯伯说,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的车票。
“咋了,你不是说脸上的疤还没好,哪儿都不想去吗?”
“哼,你就是不想带着我。”
钱小娴越加委屈,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无缘无故的对母亲发火,可是,自己还是没忍住。
一想,明天这个家就剩下自己了,之前,她还曾想母亲走了,自己晚上不用偷偷摸摸的和高鉴视频了。
可是,自从听到高鉴的那番话,又看到他的订婚告示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坠入崖底,恐惧。
瞒着母亲偷偷爱上一个人,自己忍受着被伤害的无助,这是怎样的恐惧啊!
“票都买好了,来不及了。”
钱母还没见自己闺女这样哭过,她也眼圈一热,掉下眼泪来:“我和你表姐说了,她说让你到她楼上去住。”
“她还没搬新家呢,我怎么去住?”
“她说你表哥在天娱市呢,十天半月不回来一次,你去她家住,还能给她做做饭,顺便监督两个孩子学习。”
“我不给她当免费保姆。”
“你当保姆又能咋的?人家给你开了半年工资呢。”
“表姐和你说的吧?大抠,我就知道她心疼,本来我就不想要的,我知道吃她的嘴短,我不要,可是,表哥非让我拿着。”
“哎呀,你表姐就那么顺嘴一说,看你多少句等着反驳呢,你表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别人不知道,咱还不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她是你亲外甥女,我是你垃圾堆里捡来的,呜呜呜”
钱小娴第一次和母亲犯浑,竟然大哭了半小时,后来王伯伯也跑过来说:“别哭了,等我们先去,过几天我来接你过去。”
钱母更是赌气又心疼地说:“明天,让你王伯伯把车票退了,我哪也不去了,就在家守着你。”
哭了一阵儿,钱小娴才止住哭声说:“你们赶紧睡觉去吧,明天还得赶车呢,我开始码字了,明天下午我去送你们。”
王伯伯默默地把钱母推出去,钱小娴突然大声说:“妈,你每天至少给我打三个电话,每个电话最短不能超过半小时。”
“你放心吧,你妈会想你的。”
王伯伯听出钱小娴的话外之音了,这些天,钱母和自己说的话,的确比和小娴多,可是,那也是小娴动不动说码字。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照顾她的情绪了,他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成了母女之间的隔膜。
其实,钱小娴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意思。
王伯伯虽好,但必定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看着母亲幸福的望着王伯伯,她的心里总是不是滋味,她觉得母亲的人和心都被王伯伯抢走了。
当然,这场大哭,主要原因还是高鉴。
晚上零点的时候,高鉴还是发过来消息:“睡了吗?没睡回话,睡了第二天回话!”
不回。就是不回。
钱小娴盯着聊天窗口,捂着嘴巴又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下午2点,钱小娴把王伯伯和妈妈送上火车。
上车前,她一改昨晚的混账,搂着母亲的脖子腻味了一会儿说:“你走了,我就要过幸福自由的日子了,没有人唠叨,我不想洗脸就不洗,我不想梳头,我就像梅超风一样,我可以吃泡面吃辣条,我可以把音乐放到最大……哎呀,想想我都开心死啦。”
钱母今天却是生死离别一样,眼泪哗哗的。
母亲走后,钱小娴一个人出了站台,身边都是拉着皮箱匆匆而过的陌生人,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突然不争气的奔涌而出。
9月的下午,还是很热。
特别是绿化较少的火车站广场上空,直射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地面的瓷砖经过一个上午的炙烤也升腾着热浪。
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中午也吃得很少,又加上情绪激动,钱小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赶紧蹲到地上,用手拖着额头。
“美女,住宿吗?。”
钱小娴闭着眼睛,感觉一个人停在自己的脚下。她知道这是家庭旅店来火车站招揽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