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兰看着眼前小院中的景致,又想到水流村二人辛勤打理的小院,原本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又回到初识之地。
次日起床,两人收拾妥当行李,找牙行买了两匹马,便往武当山赶去。二人顶着烈日行路,晓行夜宿,在第六日上到了武当山脚下一处凉亭。
二人自相识以来,从未有一天分开,依恋日深。此时眼见要分离,殷如兰心中不舍,眼泪簌簌而下,兀自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杨无咎上前揽住殷如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两人额头相抵,四目相顾。
殷如兰低声哽咽道:“大哥,我舍不得你,我要和你一起。”杨无咎轻抚殷如兰的后背,安慰道:“兰儿,大哥只是去办个事,一定很快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殷如兰心知定要暂别,强忍泪水,扬起一张俏脸,咧开嘴角,强笑道:“大哥一定记得来找我,我在山上等你。”杨无咎见她双瞳剪水,含情凝涕,强忍悲伤,大为心疼,于是重重点头。
殷如兰又紧紧抱住杨无咎,二人在凉亭中依偎良久。殷如兰忽然推开杨无咎,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哥,你去罢。快去快回!”说罢,转头牵过马往山上走去,不复回头。
杨无咎仍放心不下,暗中跟着殷如兰上山,见她行到中途,又抱膝蹲下哭了良久,复又擦干眼泪,往山上走去。杨无咎直跟到殷如兰迈进山门,遇见同门弟子,方下得山来。
杨无咎走到凉亭,解开缰绳,纵目四顾。见烈日高悬,沙地如蒸,乱草萎靡,热风扑面,犹闻蝉躁。杨无咎长啸一声,纵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这一日赶到青阳县境内,去九华山只有数十里路程。红日低坠,见路旁酒肆斜插古道,杨无咎勒住了马匹,牵着马走进了篱笆院子,院中支了个凉棚,桌椅倒是齐备,却无半个人影。杨无咎往屋里瞧去,柴门半掩,布幕低垂,未有半点声息。
杨无咎心中暗自疑惑,原来此处是幽冥教中专事打听消息探听情报的听风堂设的酒店,平常是柳风柳云两兄弟在此照看,教中没有大事不会关门歇业,此时却空无一人。
杨无咎走进里屋,见桌椅整齐,打扫整洁,无打斗痕迹,心想应该是教中有事,临时回教了。心中又想到武林门派声称围攻九华山之事,心下打了个突,牵马走出院子,急往九华山赶去。
行不多时,来到一处山脚,但见青松郁郁、翠柏森森,隐隐有猿啼鹤唳,依稀闻流水潺潺。山路陡峭,无法骑马上山,杨无咎翻身下马,在马臀上用力一拍,骏马吃痛,扬蹄奔去。杨无咎提起内力,只见双腿轻轻移动之下,身影已飘出很远,轻功比之先前又高出一截。原来杨无咎在修习玄谷秘录之时,在内力的使用上新有了几分领悟,虽然内功没有增强,但功夫已经增强了不少。
行至一处拐角时,杨无咎忽然听到前方动静,便止住了身形,凝目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四位大汉扛着一个黑色麻袋快步往山下走,看麻袋中的形状,依稀是个人,只是一动不动。见四人相貌陌生,行事诡异,杨无咎忽然现身,幽冥鬼步折跃之下,来到几人身前,挡住四人去路。
四名大汉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人,行似鬼魅,皆吓了一跳。其中一人道:“尊驾是谁?为何拦路?”杨无咎双手负在身后,目光锐利,看着说话人,缓缓道:“在下姓杨,名无咎!”
四人听他说完,神色大变,将肩上扛的麻袋丢到一旁,摆出临敌架势。先前开口那人又道:“你便是幽冥教教主杨无咎!玄谷秘录在你身上?”杨无咎见四人反应,又瞧了一眼麻袋,心想这四人应该是敌非友,麻袋中的莫非是教中弟子。
那人见杨无咎不答话,恼怒道:“问你话呢!”话音刚落,突然间杨无咎左腿斜迈,已到他身前,一脚踢中他的下颌,将他踢得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