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平市只是个小地方,抄袭事件一经爆出,不单是刘姓编辑,就连枪.手作者也是大受影响。
据传有激进分子没日没夜上门骚扰该作者,更有人在其家附近张贴写有罪行的“大字报”。他也是被逼无奈,才想出这种极端方式去杂志社讨要说法。
也许在那名枪.手作者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个编辑的错。
叶凡仔细观察着刘队长的表情,不自觉皱起眉头:“结果呢?”
“我也不清楚当时具体情况,等赶到现场时,发现刘姓编辑全身被严重烧伤,生命垂危。而放火的作者则是逃离现场,不知去向。
如果只是之前的抄袭丑闻,事情尚且还有挽回余地。可现在闹出这种事,《推理世界》则是彻底办不下去了。杂志社的领导们没有一个想承担责任,遣散走员工之后,便宣布杂志社无限期停刊,不再继续运作。”
“没想到杂志社停刊,竟是因为这件事。”叶凡沉思片刻,随即问刘队长是否有那名刘姓编辑的消息。
撰写死亡杂志的幕后黑手与《推理世界》有着莫大关系。就目前看来,凶手作案的动机很可能同当年这起纵火事件有关。
可能是杂志社某个员工或者是热心作者,不甘心《推理世界》就此停刊,所以在多年后决定用这种方式作案,好让社会大众重新关注《推理世界》。
也有可能就是那名不知去向的枪.手作者,或者是刘姓编辑的亲戚好友所为。
在信息有限的情况下,叶凡不好得出更多的猜测。只有确认对方撰写“死亡杂志”的动机,才有可能一步步锁定那家伙真实身份。
刘队长摇了摇头,表示事情都过去六年,自己联系不到那名刘姓编辑。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轮到你了。”刘队长稍稍坐直身体,低垂下眼皮:“告诉我,是谁杀了沈明?”
叶凡认真思索一遍刘队长说的话,认为对方已经拿出足够诚意。既然如此,他还是希望在一段时间内和刘队长和平相处。
“当时和他一起出现在房间里的女人,黄莺。”
“黄莺.....”
刘队长并没有露出路远那样惊诧的表情,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你说黄莺杀了沈明,可有什么证据?”刘队长眯起眼睛,在认真打量着叶凡:“沈明死于氰化.钾中毒,我们翻遍了整个房间,包括沈明可能接触到的水杯,食物,生活用品.....都没有找到氰化.钾的痕迹。
当时黄莺被死死绑在椅子上,根本不能动弹。你说,她又是怎么用氰化.钾杀了沈明?”
“原来,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叶凡囔囔的说道,从刘队长刚才这一席话中,他大概推测出了案件的大概进程。
上平市刑侦支队这边经将怀疑对象放在了黄莺身上,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这样拖着。刘队长需要叶凡补充完整黄莺杀人的过程,这也是他们能继续合作下去的先决条件。
“给我十分钟时间,让我见黄莺一面。”叶凡微笑说道。
“不可能。”
“我会让她亲口说出,自己是怎么杀了沈明的。”
刘队长又狠狠吸了口烟,这次谈话,他已经彻底落入下风。眼见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似乎比孔方平更难对付。
罢了,刘队长把烟盒揉搓成一团,狠狠摔进垃圾箱里:“黄莺不是一般人,有证据指出,她和几年前发生的四起儿童拐卖案有关。
这女人心理素质极强,案发现场的表现,很可能是她伪装出来的。我们已经派出了局里最优秀的审问专家,可依旧束手无策,我觉得就算换成你,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叶凡依旧微笑着说出这些话,自信,临危不乱,这是他一贯办事原则:“十分钟的时间,让我试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妈的,之前也说五分钟,转眼半小时都快过去了。”刘队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答应了叶凡的要求。
黄莺在命案中受到了过度惊吓,现住在上平市立医院中,有专门警员负责看护。刘队长驱车带叶凡来到了医院,在办理完相关手续后,才获准与黄莺见面。
“医生吩咐过了,黄莺的精神状态有点反复,这次见面最多持续15分钟。一旦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我都必须出面终止。”
“我明白。”
叶凡说完,便微笑着走进病房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正中的病床,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半卧在病床上,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
与初见时的呆滞相比,黄莺的状态,已然算是天壤之别。
“你好,还记得我么?”
叶凡脱下了右手的手套,主动上前伸手。刘队长此前已经暗示过黄莺绝不好对付,加上这次时间有限,所以从一开始,叶凡就决定动用上他的底蕴。
“你是?”黄莺茫然的看着叶凡,还是从被窝里伸出手,象征性握了握。
皮肤接触的瞬间,一种异样感觉传遍全身,叶凡瞬间明白了,黄莺此刻的心绪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面前这个女人,绝对还记得自己。
“不记得了么?那天,我和路警官一起救了你。”
“哦...我想起来了,刘队长告诉我,你叫叶凡,对吧?”
叶凡松开了手,找了个位置坐下:“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关于沈明的死...有什么头绪?”
听见沈明的名字,黄莺本能露出恐惧的神情:“该说的我都和刘队长他们交代过了...我真的不想再提起这个人....”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叶凡微笑着为黄莺倒上一杯水,喝水有助于缓解压力:“过了今天,不会有人再问你这些问题了。”
“好吧....外面都在传我和沈明是那种关系....但其实....其实我是被迫的。那家伙每次来我家,都会拿着刀逼我....”说着,黄莺当场啜泣了起来。
“都怪我,之前为了开店做生意,管沈明借了点钱。后面店铺倒闭了,那些钱还不上,沈明就逼我和他发生.关系...说是这样,就不用还钱了。
那家伙很暴力,每次来我家都会变着法折磨我....那天,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刚进屋就反锁屋门,还把我绑在椅子上....后来,他扑腾了几下突然就捂住胸口,不停抽搐,再然后就.....”
黄莺说的很认真,加之动作与眼泪,几乎让人无法不相信。
叶凡看着黄莺的“表演”压低嗓音开口道:“像你说的这样,屋外的倒五角星图案,又是谁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