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欢听出了端倪，“你梦到的是什么？”
李良晟双手执拳，“梦到我娶了你，还娶了长孙嫣儿，你为我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梦到你爱我如痴，但是，我嫌弃你，不待见你，在你怀孕的时候，我出征战败，诬陷你通敌，把你剖肚烧死。”
锦欢有半响是没有任何的呼吸。
只有烧得旺盛的怒火不断地往头顶窜上。
李良晟说出来之后，就这样盯着她。
这个梦，折磨了他许久。
他不甘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但是，这一刻说了出来，他分明感觉到了一阵杀意从慕锦欢的身上发出来。
那是一股来自地狱的杀气，凛然冰寒，仿佛顷刻之间，她的鞭子就会缠上他的脖子，直到他死。
但是，这股杀气，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他听到慕锦欢讽刺的声音，“荒诞！”
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下。
是的，很荒诞，他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他没有办法找到慕锦欢憎恨他的原因。
“那你为何恨我？”
锦欢静静地道：“我不是恨你，我只是看不起你，你只懂得躲在你娘亲的裙底下作威作福，你甚至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你嫉妒有才能的人，例如云屹，你要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可你分明没本事。”
“我来鲜卑，就是想有所作为。”他不甘心地反驳。
“最后呢？你还要我来救你。”锦欢讽刺地道。
李良晟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真的没本事没勇气？好，我跟你打赌，如果你此战立功，我便告诉你为何会憎恨你。”
“一言为定！”李良晟暗暗发誓，一定要这个女人后悔错看了他。
两人终于可以继续往前走。
但是，李良晟还在纠缠那个问题，“那个梦，不可能是真的，我不可能这么狠毒，这么无情。”
他甚至想，如果慕锦欢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甚至会把她当珍宝看。
他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退婚。
锦欢听了他这句话，只满心的冷笑。
对你而言，那只是一个梦，而你甚至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可对她而言呢？
锦欢不愿意去回忆，只快步地走着，对身后的这个男人，越发的憎恨厌恶。
这种厌恶是无力的。
就像他说的，他现在是会觉得不甘心，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没有经历过，他没有做过，他是无辜的。
就是这种无辜，让她更恨。
造化弄人，她现在连恨的原因都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他只需要说一句就能反驳她所有的恨与痛。
他没有做过。
他甚至说他不可能做得出来那样无情的事来。
多可笑啊！
因着这股子气，她一路疾走，不管他跟不跟得上。
不过，李良晟也仿佛是要向锦欢证实他不是窝囊废，所以，一路紧追，就算气喘吁吁，也没有落下太远。
终于，走出了这座大山，开始缓步下去。
下山对锦欢来说是比较吃力的，因为步速不好控制，而且，伤口也有些痛了，应该是磨损比较厉害。
她开始走得有些缓慢。
一只手，搀扶住她的手臂。
她下意识地要挣脱，李良晟冷道：“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耽误下山。”
锦欢道：“不必了，我能走。”
“你一定要逞强吗？”李良晟恼怒地道。
“不是逞强，而是我确信可以。”锦欢淡淡地道。
李良晟气结，“算了，我枉做好心。”
他走在前头，但是速度没有太快，算是迁就了锦欢的步速。
黑夜，终于慢慢地过去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山的尽头，露出了青霭之色，山间雾气流动，如玉带一般，美不胜收。
锦欢却感觉力气慢慢地耗尽，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