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下来,当罗天四人重聚一起的时候,万季安的眉头紧锁,似乎探查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大家都说说吧。”
罗天环顾左右,从个人的脸色上多少就能够猜到,他们今天的探查情况很不好,其实应该说从来到妖界后,众人的眉头就没有一天是完全舒展开来的,但尽管如此,当重新找寻到了此行真正意义之后,这种担忧却也渐渐的成为了有意义的担忧,这是罗天想要看到的结果。
“除了深云岭禁地,据妖界之人说,妖界传承不下万亿个,其中归属于邪支一脉的传承却只有二十多个,这已经是到了消亡的边缘,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妖界之人所说的传承之间的吞噬和消亡就是释道者口中的规则的约束和冲突。”
管良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看了罗天一眼,大家其实都知道,罗天虽然身具各族秘法,但他本人却是以规则的漏洞作为规则本身来修炼的释道者,所谓的规则的约束和冲突其实就是规则和漏洞这两个概念。
漏洞对于释道者而言虽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东西了,但是恐怕天下间除了罗天外,也不会有第二个释道者会用漏洞来破解规则,正如同过去所说的那样,释道者的战斗其实就是一个剥离对手规则的战斗,在战斗中想要找寻出对手规则的漏洞太困难了,即便找出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根据我得到的线索,即便是在妖界居住了千年也从来不知道妖界究竟有多大,而妖皇又究竟居住在哪里,更没人听说过荒溟是谁,以至于他们只是听说过人界,却从未去过人界,这群完全活在幻境当中的妖又是如何接受外面的消息的,又是通过什么来做到完全模拟人类的形貌和行为的?”
万季安提出的这个东西其实恰好也是罗天想说的东西,天下五族,其实都是相对半封闭的状态,从来没有互通往来,人不会轻易离开中天界,而神更是因为星海、瀚海的缘故而无法离开神界,鬼必须要依赖死秽之气的蔓延来制造特殊的生存环境,至于妖,虽说妖是真正的无形之物,可以幻化为天地万物,但实际上就罗天等人的观察而言,妖同样也是必须寄身于幻境当中才能生存。
完全封闭的现状让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那么他们的消息来源又是什么呢?
其实这一刻罗天和万季安都隐约的猜到了那个答案,但是答案有了,却并不代表他们真正想通了这个问题,那么得出这个答案的过程又是什么呢?
“是传承,或许正如罗天你当初所说那样,天下五族在远古的时候当真是殊途同归。”
这话是尧天说的,要让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当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当初仅仅只是管良口中一个妖和神可能同出一脉就已经让她极为反感了,但今天她能这样说,不管相信多少,至少有一点可以感受的出,她此时的心态应该是心平气和的。
但是神族之人没有感情,所以她的心平气和也有可能是不具备感情的一种直接表述的方式,而罗天此时接过话题说道。
“或许并不仅仅是同一个传承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我们的祖先都是源自于同一个人。”
罗天的这种说法就有些骇人听闻了,同一个人,哪怕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拥有直系血脉的亲人所诞生下来的对象,那也是相当恐怖的一件事,不过假设虽然骇然,但因假设而衍生出的问题也同样骇然。
“不可能吧,如果天下五族都是从同一条血脉繁衍下来的,那应该根本不会存在血脉稀薄一说呀,又是如何演变成今天这种人神魔妖鬼截然不同的形貌特征和居住条件的?”
管良对于罗天这种说法并不可信,他摇摇头,却也提不出自己心中多么好的意见,而此时万季安说道。
“别扯远了,还是回到正题吧。”
罗天微微一笑,这群人当中应该说最能够保持理性的就是万季安了,就连罗天自己,倘若理性救不了他的命他绝对会义无反顾抛弃理性的,但万季安却始终没有让任何事真正脱离过他的掌控,这也是罗天佩服万季安的原因之一。
“好吧,回到正题,现在有两个问题必须尽快得到解决,第一个就是该如何进入邪支一脉所在的蜉蝣幻海,第二个是找到师童与妖界的联系。”
罗天说完后看了管良一眼,眼见管良并未有任何表示后这才看向其他人,此时的万季安和管良都没有说话,但尧天却感到分外疑惑,当下问道。
“为何是这两件事,我们此番前来妖界难道不是为了妖界和鬼界的密谋以及罗天你和炼妖皇的事情吗?”
尧天的问题让万季安不屑的反问道。
“你现在有任何刻意染指这两件事的立场和条件吗?”
这个问题顿时就将尧天给问倒了,随后罗天摆了摆手后笑道。
“这是最终的目的地,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把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搞定,然后再见机行事。”
众人散去之后,万季安留了下来。
“你觉得这两人靠谱吗?”
万季安所指的必然是管良和尧天了,这两人一直以来所表面出的情绪化都被他两看在眼中,也深深的明了他们内心的纠结和烦恼。
“或许真遇到事儿了,他们比你更靠谱。”
罗天这样说顿时就让万季安流露出了不忿的情绪来,但仔细一想却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东西一样,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是指秘法吗?”
罗天摇摇头,秘法其实单纯来看就是一种规则,你要说秘法强的确强,但要看用在谁的手中,即便是罗天自己,掌握四族秘法加上顾往昔的众生规则,以及他自己的漏洞规则,但真到了战斗时他的表现未必会强于万季安,至于管良和尧天,他们的实力比起万季安来说也只弱不强。
“他们不比你我,都是有信仰的人,有些时候有信仰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罗天的话让万季安皱起了眉头,信仰,命天教和神族吗,不过很快万季安皱着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的确,说起来罗天和他万季安都是现实主义者,罗天恐惧死亡,而他万季安只求目的不问过程的心态是相通的。
想到这里,万季安也笑了,说道。
“哼,希望你是对的,就怕真的事到临头了,信仰不会成为一种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