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的想自己起来,却发现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
“别动!”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然后便感觉他的身体腾空了。
杜衡的脸在一瞬间红了起来,不过还好是在夜里,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大喜,你看!”看见祝鹗竟然抱着杜衡,二丫瞪着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惊奇道。
“非礼勿视!”大喜吓得赶紧捂上了二丫的眼睛,紧张的道。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没看见有孩子吗?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让祝鹗那个活阎王听到了,不得活活灭了他,他还想再活个几百年!
“你丫的放我下来!”杜衡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有了些许的知觉,小声的道。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为什么要放。”看着他那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祝鹗就觉得好笑,故意道。
“明知故问.....”杜衡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又在装傻,恨得咬牙切齿。
一路上,杜衡骂的口干舌燥,祝鹗无动于衷。
第二天,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杜衡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今天又会发生些什么呢?从天衍盛会以来,他们遇到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棘手。
其实这次,杜衡的心里也没有把握。那个冒牌的商士禹到底是在商氏待了十几年的宗主,又极善于伪装,猛然告诉别人他是假的,又有谁会信呢?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先悄悄的混进商氏再说,可是三官那里又要怎么和她说呢?看着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却还要假惺惺的报以笑脸,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要求别人做到呢?
“若是御剑飞行,大概还有两日就到了伽洛城,”王子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
听到他的声音,杜衡侧脸看了一眼问“三官怎么样了?”
“昨天受了内伤,喜兄弟已经帮她治好了,现在正睡着。”王子柬如是回道。
“喜兄弟?”杜衡一阵哑然,这称呼好像有问题吧,三官称他为叔叔,他称大喜为兄弟,这么一来,三官就要称大喜为叔叔?他越想越乱,有些哭笑不得。
王子柬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向那个冒牌货邀功?”杜衡有意思的打量一下王子柬,这个人前两天还对自己戒备满满,如今却又问起自己的意见了,转变的还真是够快的啊。
“据我所知,他应该和宗主有过接触,他的一言一行和宗主极为相像,若没有长时间的观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宗主的修为极高,根本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下去偷偷的窥察。”王子柬没有回答杜衡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似乎笃定了杜衡会帮他。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杜衡感觉一阵的莫名其妙,这个老狐狸,知道自己和商三官的关系极深,不会放任不管,竟然有恃无恐起来了。
“所以,他很可能在商氏待过一段时间,商氏弟子众多,说不定他混在里面的”王子柬彻底把杜衡给无视了,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杜衡听到‘弟子’两个子,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视魄时,那个人喊商士禹‘师傅’!莫不是那个人真的是商氏的弟子。他急忙打住还要继续分析的王子柬,把自己在视魄里看到的和他一一说了。
“弟子?”王子柬明显的一愣,不可思议的道“宗主对弟子一向爱护有加,应该不可能.....”说着说着,他的瞳孔猛的一缩,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啊,他明明死了!”
伽洛城,扶桑殿内,‘商士禹’笑面盈盈的握着坐在自己怀里靳柯的手在写着什么。边写着还边说着些什么。
“乖,把他读出来。”‘商士禹’轻轻的咬着靳柯的耳朵,引诱道。
靳柯木讷的将头缓缓低了下去念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真听话,”‘商士禹’很开心的吻了吻他的鬓角,夸奖道,语气中是满满的爱恋。
当初的他就是靠着这一句诗,将自己蚀骨的爱意埋在心底,没让任何人发现,包括靳柯。
还记得那年的冬天,他光着脚在雪地里死命的跑着,只为保住自己怀里的那个已经凉透了的馒头。他太饿了,被那群乞丐从破庙里赶出来后,他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他还不想死,他必须要活着!
胖子看着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小孩子,吐了一口吐沫嫌弃道“死了?这么不禁打!活该当乞丐。”
在确定人走远了后,他抖着身体爬了起来,额头流下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里,像是盛开的彼岸花,妖冶而又邪恶。可是他像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狼吞虎咽的咬着手里已经硬的像块石头的馒头。
昨天,他亲眼看见一个乞丐被活活的冻死在墙角,就算有人看到也只是嘴里说着‘晦气’然后远远的走开,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手将他扶了起来,温柔拍掉他身上粘的的雪,轻声道“你是霍恒?”
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他长的不算很好看,却带着一股亲和力,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要和他亲近。
“放心,我是来帮你的!别害怕。”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犹豫,那人又道。
可是他还是不敢说,只是继续警惕的盯着那个人。一年前的惨状像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一夜之间,全家灭门,鸡犬不留。自己的命都是父母拼命挡住那些人才堪堪保住的,如今的他谁都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呐,这个给你,”那个人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然后拆开,一只烤鸭静静的躺在里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再也忍不住了,抢过烤鸭开始啃了起来。啃着啃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突然心里一酸,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怎么压都压不住,如同破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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